拥有这么多钱,祁晓阳没有半点激动,心里默默地说道:屠万林,想大路朝天,做你的清秋大梦,欠我们的,早晚会叫你连本带利还清楚......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从东方射出光芒,祁晓阳就起了床,虽然昨天的疲劳今天还让两腿打颤,但他没有半点犹豫地踏上北上的路,如果连这点苦都扛不住,还何谈追寻有尊严的人生?“天苍苍,野茫茫,我是追梦的少年郎......”祁晓阳哼着自己随口瞎编的歪词滥调,向着无崃山深处,向着那个遥远的梦想,坚定地走去。
天苍苍,野茫茫,我是追梦少年郎,
山再高,水再长,不及我的双腿强。
花儿为我开,鸟儿随我唱,
我的人生我作主,
迎风把翅扬。
麻雀奔天去,
从此心高天地广!
世事艰,风雨狂,翅嫩终得渡汪洋,
男儿泪,不轻扬,何须枉自说凄惶。
身疲志作拐,人倦地为床,
卑贱若是命中定,
逆天又何妨。
一支凌云曲,
他日归乡我为王!
......
无崃山深处一个奘族人聚居的山区,半山上的祁晓阳加快了脚步。这已经是进山的第四天,他被优美的风景吸引进这条山谷,不知不觉已经偏离大路几十里远了,本准备返身出去了,却不想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小时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却已是风嚎云动,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祁晓阳看山谷里一个寨子隐隐在望,连忙一路小跑过去。
离寨子还有一里路远,豆大雨点已开始伴着隆隆的雷声噼里啪啦往下砸,祁晓阳赶紧冲进路旁喇嘛庙的大门。这是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喇嘛庙,正对大门是一座两层的佛殿,不显巍峨雄壮,但装饰得金碧辉煌,庄严有相,在后面小佛塔和其它建筑的拱卫下,倒也能让人心生敬畏。佛殿里此时只有一个年龄比祁晓阳略大的小喇嘛,端坐在侧面的一个蒲团上,看着祁晓阳这个不速之客。
祁晓阳来到小喇嘛面前点头行了一礼,谦恭地问道:“小师傅你好,我是到这山里游玩的,碰上这变天了,想在你们庙里躲躲雨,不知道小师傅能不能行个方便?”
小喇嘛点头微笑道:“这里是佛门善地,躲雨自然没问题,我带你去后面,跟我师傅说一声吧。”小喇嘛不但好说话,而且汉语也说得不错。
“谢谢小师傅!我叫祁晓阳,请问小师傅怎么称呼呢?”祁晓阳客气地问道。
“我吉克巴,你叫我克巴就行了,我师傅叫穆嘉措,是这个庙里的大喇嘛。”克巴边答边带祁晓阳进了后面的房间,应该是他师傅独自休息、会客使用的。克巴对正在桌前写东西的大喇嘛说了几句话,祁晓阳却听不懂。见穆嘉措抬起头看自己,祁晓阳连忙双手合什道:“大师傅你好!打扰你了。”
穆嘉措已经有六十多岁年纪了,瘦瘦的,有些不苟言笑,简单问了下祁晓阳从哪里来,到那里去之类的,便让克巴带他去安排地方休息。这时候雷雨已经开始疯狂肆虐起来,天黑得像一大块浓墨,被一道道闪电恐怖地撕扯开来,克巴热心地说道:“看来你今天走不了,我带你去客房吧。”
庙里的客房虽然布置很简单,倒是收拾得干净清爽,克巴安顿好祁晓阳,临走的时候还特别交待吃晚饭的时候会过来叫他。祁晓阳一再道谢,对这个叫克巴的小喇嘛印象非常好。
暴雨本来应该是来得快去得快的,可是这一场却是特别中的特别,从下午开始,一阵大一阵小地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后祁晓阳见窗外大雨变成了中雨,虽然不再有密集的雷电相伴,但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在克巴的带领下去厨房那边吃过早饭,只得回到房间里看书打发时间。祁晓阳看书有个与众不同的习惯,那就是好读书而不求甚解,什么书都看,但都是匆匆浏览,除非是狠特别的部分才会精读,所以这些年阅读量倒是有些惊人。这次出门随身带的几本,都是前段时间从旧书摊上淘来,还没来得及看的。
一本半砖头厚的《月亮的秘密》,一个来小时已经看了近四分之一,正觉得作者有些瞎扯淡,兴趣索然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是做完功课克巴过来了。小喇嘛跟祁晓阳年龄相近,自然有亲近感,见雨下个不停,便过来找他闲聊。
到一起去吃午饭时,祁晓阳与克巴已经成了亲近的朋友。通过上午的闲聊,祁晓阳知道克巴就是前面寨子里出身的,八岁的时候父母贩运土产去山外时双双出车祸死了,是这庙里的穆嘉措师傅收养了他,此后便成了小喇嘛。在奘族喇嘛的地位是很高的,不像外面一般是看破红尘的人才会出家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