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或者包着脑袋走进来,有的被抬进来,衣服都没换,带有血迹泥土草屑等乱七八糟的痕迹,脸上是疲惫和兴奋的表情,身上的伤看上去都有好几天了,好像这一群人刚从深山老林里饱受了一番折磨出来。
大毛和阿黄兴奋地拍手。“哈,都忘了日子了,今天是他们回来的日子。”
军医裁判把脸转向帐篷里侧。后脑勺对着外面。
顾念好奇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伤员,接受他们带着评估性质的目光的扫视。然后忽视掉,走向别的帐篷。
“他们是特殊作战部队?”
“多的不能说,只能告诉你他们是兄弟部队的,到这里接受半年训练,正好赶上这趟比赛。在这之前,他们被扔进后山森林十天。”
“还真是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伤员一个个从顾念面前走过,扫一眼,继续走,没人停留。
“是训练结束。”阿黄强调。
“他们的训练地难道不是深山老林?”
“呃……”阿黄嘴拙讲不赢顾念。
“他们这支队伍有多少人?这都进来了超过四十人了,有人都得到两个病人了,我一个都没有,歧视年轻大夫啊。”
“几百人吧,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
“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一个在我这里落一下脚呢?我都完成半数名额了。”顾念看着外面自言自语,这么多伤员,给她八个她就能回城了。
话音刚落,一尊黑塔一样的大个子在顾念面前站住,吊着左膀子,左小臂缠着绷带,本该白色的绷带已经发黄发黑,闻着一股臭味。
“兄台,你伤口都烂了。”
“毒藤划伤的,你能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士兵的嗓门里带着沙哑,脸色有不正常的粉红。
“看你的伤势,也许得剜掉一些腐肉。”
“行。”
顾念侧身让人进来,大毛和阿黄帮忙铺上单子,除去病人衣物让他躺好,用半湿的巾子给他擦拭上身肌肤,后面众人有条不紊地洗手更衣,准备器械和药品。
病人不让插上挡板,他想看着大夫的治疗过程,于是顾念只给他镇痛,但让他保持清静,然后剪开他那破烂的绷带,露出发黑流脓惨不忍睹的伤口。
评估伤势后,先清创,小心地剜去腐肉。
外面依旧有伤员在来回走动,这会儿各个帐篷都在忙碌,后面走进来的伤员们在寻找中意的大夫时,若是看到自己的熟人,大多就会停下脚步,排队等着。
顾念手上快忙完了,外面来了四个伤员还抬着一个担架,总共五个人,他们本来直接略过顾念这里,但那个黑塔先看见了他们,叫了他们的名字,于是对方五人就停了下来,聊了几句后,他们也就懒得再找别的大夫,放下担架一边歇着。
顾念把伤口包扎好,又处理了他身上其它的几处小伤口,口述药方和医嘱,哑姑速记,要病人立刻去病房歇着,他正在发高烧,得赶紧吃药。
大毛和阿黄搀扶着病人走了,顾念转身看了看那五个人的伤情,坐担架的还不是伤最重的,有一个伤到上臂的跟那个黑塔一样,已经在发烧了,优先处理他的伤口。
这一下就用完了六个病人的名额,外面还有伤员在不断地走来走去,想找个人少一点的帐篷快点看完自己的伤,受伤本来就让人没有太多耐心排队,可奇了怪了,等着让顾念治疗的病人居然排到了帐篷外面,超过了仅剩的两个名额。
而让队伍变这么长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首先顾念的位置好,伤员进来看到的第一个帐篷就是这七号,再加上一点点人之常情,问问正在接受治疗的同袍感觉如何,和安堂绝活针灸麻醉,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自然都说好。凭这一个优点,就足以吸引更多人排队。
幸好没有手术级别的重伤员,都是急诊外科级别的轻伤,多是伤口感染,而且他们身上都不止一个伤处,相对而言在每个人身上要多费些时间,但病人乐意耐心排队,这让顾念除了专注于本职之上,没有其它的任何多余想法。
阿黄趁机去外面转了一圈,看看和安堂的另三位大夫的情况,他们也都一样,等待的队伍有长有短,都是冲着那针灸麻醉的绝活来的,大夫们都忙得没有说话的工夫。不过除了三江和安堂,他们本地师出同门的永德堂也有这绝活,看哪个帐篷有多人排队就知道了。
在又完成一个病人的治疗之后,哑姑在夹板上写字要红糖水,午饭时间都过了,大家都累了,而现在不可能丢下病人自己去吃饭,所以要红糖水来补充体力。
大毛很快找人拿来了糖水,但这会儿前面已有一个病人躺上了治疗床,结束此人的治疗后,还有四五个人在等。
顾念检查了一下现有的干净器械,吩咐众人不能再收新病人了,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个病人,她只能根据器械的数量决定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顾念忙晕了头不记得,裁判都替他记着呢,他的任务都完成了,剩下的伤员他即使不治了也是应当的,因为他抢了别人的伤员。
这支队伍总共一百五十人,三十八个大夫,平均下来,每人分不到四个伤员,而顾念一人就治疗了超过十个,相信凭借针灸麻醉的绝活,他们和安堂的另三位大夫也抢了不少别人的伤员。
将最后几名病人都治疗完毕,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光,大伙都累僵了腿,顾念也回味了一把久违的忙碌。
杂役把要清洗的东西都端了下去,其他人洗手更衣,听裁判宣布他们比赛提前结束,比赛结果要等最后一名大夫完成比赛后,回到城里由侯爷公布,到时在侯府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有幸能参观侯府,顾念和同伴们都摩拳擦掌满怀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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