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了顾念身上,昨天下午她亲手操刀的两台手术,现在城里同行都传遍了,最新消息是,浅水街永德堂分号这一上午就没停过访客。
顾念心想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还影响病人休息,但大公子旁边坐,她也就不吭声,双手轻搭桌沿,脸上挂着客气和害羞的笑,问一句才答一句,还瞟瞟宋亦柏,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师兄不点头有些话就不能说,又被副会长赞赏和安堂规矩严。
宋亦柏没白给顾念打这么久的下手,像血管这样的名词他已懂了,那些一眼看过去全都一模一样的钳子他闭着眼睛都能正确地区分出来,即使顾念不说话,他也能聊上几句,用那些新名词把副会长唬得一愣一愣的。
午饭时间蛮长,边吃边聊,到后面都变成了轻松的闲谈,甚至提到了下一届的行业比武,希望到时能看到顾念再大展身手。
顾念客套的笑笑,含糊地虚应下来。
酒足饭饱各踏归途,顾念想回家客栈睡觉,宋亦柏却仍旧带着她去逛街市,说是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特产,可是在街上走了两个来回,依然两手空空,直到进了一家茶楼,见到有人冲宋亦柏招手,才反应过来又是一次约会。
顾念不认识对方,名字都没听说过,宋亦柏认得,是跟他同台比赛的年轻疾医,外地一家老医馆的少东家,他的老父亲也是住在卢园,父子俩一块请宋亦柏吃茶。
宋亦柏一引见顾念,于是昨天下午的手术不可避免地第三次成为值得一聊的新鲜话题,坐了半个多时辰,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聊这个,直到顾念唤茶博士给他们添了一道水才换了话题。
在茶楼外目送对方先上车走远后,顾念不敢自作主张,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仍然一派悠闲的宋亦柏,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好精神,“师兄,可以回客栈了么?”
“还早呢,还有一顿晚饭,吃完了我们再回去。”宋亦柏抬腿就走,顾念只能紧紧跟上。
“跟谁吃啊?去哪吃啊?要不要坐车啊?”
“本地的一个药商,便饭而已,又不给你吃毒药,你别一副苦脸啊,打起精神来。”
“药商跟我又无关,我能先回去么?”
“你能不扫兴么?”宋亦柏瞪了顾念一眼,扇子危险地在她头上晃来晃去。
“你一个人去又不要紧。”
“我好歹也是个少东家,身边没个跟班像样子。”
“你应该带玳安出来。”
“玳安又不能在桌上带来新话题。”
“原来我就一个话题由头啊。”
“知道就好了。”宋亦柏得意地虚晃了一下扇子,把顾念赶到道路里侧,他走在外侧。
顾念揉着发酸的后腰,瘪着嘴,跟上宋亦柏时走时停的脚步,看看街边商铺和小贩售卖的商品,时间渐晚,慢慢地华灯初上,他们二人拐过一个街口,来到后面一条街上的一家酒楼。
请客的东道主已经在那等着了,一个很有精神的中年人,带着个相对年轻一些的手下,双方互相一引见一寒暄,顾念的名字让对方二人眼前一亮,落座之后那个话题第四遍重复。
顾念心里明白,对她来说是第四遍了,但对对方来说才不过是适逢其会,刚好碰见故事主角,兴致高昂地想聊一聊。
一顿便饭,几杯小酒,随兴闲聊,顾念记下了几家有口碑的特产店,在返程之前一定要去逛一逛。
天色全黑,街上夜市摊子陆续支起来了,酒楼的营业高峰也差不多过去了,东道主的这顿酒席也宣告结束,那助手先一步下楼,雇好了马车在外面等着,请了宋亦柏二人上车,挥手道别。
这会儿顾念倒是精神了,而且也没见过东阳城的夜市景象,扒着车窗看得津津有味,全然没注意旁边的宋亦柏双手环胸盯着她的后脑勺发呆,思索因她而起但必须解决的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
马车驶抵客栈,小二将他二人迎进大堂,才上门板关门打烊,所有人都回来了。
在街对面的暗处,一个布衣人影在灯笼与夜色的阴影中快步离去,没人注意到他,他来到半条街外的一个夜宵摊,给在那里吃东西的一个人耳语了几句,领到几个赏钱就再次离开。
那人又掏出几个钱付了账,解开旁边树上的马儿,翻身上马小跑出发,走了几条街后来到一条暗巷,等了一会儿,就见伙计牵了几匹马出来,而在前面大门外,钟小侯爷带着亲兵,与一大群客人鱼贯出来,脸上都是微醺的粉色,互致晚安后,小侯爷骑着他的马,先走一步。
小侯爷经过那条暗巷,巷中人影打马出来,走在小侯爷身边,给了对方无奈的一个眼神。
小侯爷没抱希望的随口一问,“你才从那边过来?”
“嗯,看着她和宋亦柏进了客栈,我才过来找你。比我预计回来得早,看来他俩在外面这一天也累着了。”神秘人自然只能是铁子,口气不咸不淡,单纯地叙述一件事。
“你说那宋亦柏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昨天下午他俩前脚进客栈,后脚消息就飞了半个城,你不也是在傍晚就知道全过程了么。你说宋亦柏故意了?他身为少东家,他需要故意?”
“你在为他说话。”
“我只是在提醒你,他现在占据优势,本来是你拥有先机的,你全浪费了,我说了,哭死都没人理你。”铁子给了个鄙视的眼神,毫不同情。
小侯爷在马背上垂头丧气,一副可怜相,“那我怎么办呀。”
“剩下几天你是没有机会了,除非你以小侯爷的身份邀请他们,但你想这么做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要真这么做了,她会不会觉得我逼得太紧了?”
“我俩之间,经验丰富的是你。”
“你是不是在鄙视我?”
“看来你还不笨。”
小侯爷瘪起嘴做了个鬼脸,突然打马加速,铁子和亲兵们紧紧跟上。
“你又怎么了?”
“正事在前,怎能因儿女私情误事。”小侯爷说得大义凛然。
铁子没接腔,唯一念头是这小子当真给刺激过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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