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上司有令,元公路哪里会拒绝,他心里只是好奇,叶畅怎么会在此时跑到此地来。
下官自当从命,只是不知叶十一人在哪儿
就在莱州。
莱州一直是重要港口,与青州相临,听得叶畅到了莱州,元公路心里更是奇怪。叶畅此际,怎么会跑到莱州,不是听说他去了陇右么
此时消息不畅,元公路又只是一个区区县令,故此并不知道叶畅从陇右回返的事情。
事不宜迟,若是去晚了,这位叶十一可以走了,与之失之交臂,实在是大憾。李邕又笑道:元公,你且去。
李邕对元公路倒是相当客气,一直称为元公。元公路奉命出来,他心中满是狐疑,倒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召来自己的一个随从。
去问问申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声吩咐了番话后,元公路最后补充道:不要吝啬钱帛,咱们这次有财主报销
莱州城水关之前,这几天可是人来人往甚为热闹,原因无它,便是那两艘海船。
与此时海船不同的造型只是它吸引人的地方之一,最重要的是随船而来的人在莱州招募水工作为一个港口,莱州不缺水工,来人开出的价钱,虽不算坏了行规,但比起别家足足多出了三成,这让许多水工都是怦然心动。
便是那些渔夫,算起账来,也觉得去这两艘船上充任水工更合算。
当真有这等好事莱州城谢家酒楼前,渔夫卞平放下自己的鱼篓:掌柜的千万莫哄我哩
骗你做甚,你去只管说是我们谢家酒楼介绍来的,必然让你进去掌柜的笑吟吟道:也不瞒你,来人说了,我介绍一人,若得用,便赠我半贯钱为谢礼。
卞平听得这里,不禁冷笑起来:谢掌柜,你这说得为何某觉得有些象是被卖的新罗婢呢
你这厮不信就算了,人家只招六十名水工,莱州左右水工没有一千也有六七百,也不少你一个。
听得谢掌柜这样说,卞平倒有些狐疑,他却没有看到,就在离得不远处,几个被海风吹得满脸紫黑的汉子相互使着眼色。
掌柜的,某等有一事烦劳不待卞平离开,这几个汉子中一人上前拱手道。
哦,郎君有何吩咐
某等皆为水工,原是随明州海商来此,不意主家苛刻,竟弃我等于莱州,无法返乡,如今又没了盘缠,正欲寻一职司,不知这招募水工者乃何人是也掌柜能否荐我等为其效力
啊
谢掌柜有些犹豫,上下打量这些人,他们形貌颇恶,不过此时海上人物,几乎个个如此,越发这般模样,倒越证明他们确实是水工出身。
这位招募水工者,乃是河南道修武人,姓叶说是意欲出海寻仙,你等敢去
出海寻仙我们兄弟在海中吃了二十年的咸水,可都未曾见着什么仙一个汉子嘟囔道。
那位叶郎君也说了,求仙非一日之功,初时他只出海三五日便回。如今招募水工,只是教他自家的家仆也学会航海罢了,真正求仙之时,他还不愿意带外人前往呢
卞平听得这里,不由心动起来,原以为是个拐卖人口的骗子,如今看来,倒是个家大业大的世家郎君。自己不妨去看看,便是不为对方效力,亲眼见见也是好的。
谢掌柜
他才开口,便被那群汉子中一人挤到边上去,然后听得为首者热情地道:谢掌柜,既是如此,我们愿意,我们愿意去效力还请谢掌柜为我等作介绍之人
谢掌柜有些犹豫,此时做中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要有担当的。想了好一会儿,他终究是放不下每个人半贯的介绍费,他这小酒楼,一天也就赚个几贯钱,介绍了这几个人,几乎就是一天的收益
我当这个中人可以,不过,诸位籍贯,姓名,还有曾经做过什么,总得有个交待,要不然那位叶郎君来问我,我当如何回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叫吴大海,这几个都是我本家的兄弟,吴大江,吴大河,吴大地,吴大蛟
他一口气点过去,掌柜只觉得眼睛都花了,这些人的名字特土,听起来总有些怪怪的。谢掌柜暗暗记下来,然后唤了个伙计看好酒楼,自己领着这吴家的兄弟向水门而去。
走了十几步,发觉除了吴家兄弟跟着外,那卞平也跟着,谢掌柜回头笑道:卞七,你不是怕那些人是骗子么,还跟来做甚
呵呵,总得来看看,靠着捕鱼卖给你这黑心的掌柜,这辈子连个女人都摸不着啊。
说某黑心你才是黑了心窝呢,活该你受穷单身
你不黑心,为何要替这些外乡人当中人,却不管我这个乡亲
他二人一路斗嘴过去,虽是笑骂,却都不曾真生气。待到了水门,向外看去,只见两艘漆得油光锃亮的船正停在码头之上。
两艘船模样相同,都是一根长桅一根中桅,桅杆样式有几乎古怪,而且上面的帆是软帆,不是常用的硬帆。吴家几兄弟看得眼热,一个个都啧啧称奇,只有那吴大蛟有些惋惜:这船还是小了些哪里用得着六十人,除非是招桨手吧
你管他那么多,只要招人,那便是好的。吴大海不耐烦地道:船这般大小也正好,太大了,咱们也未必划得动。
卞平看了他们一眼,六十人分到两艘船,每艘船便有三十人,加上那姓叶的自带的水工,哪里还有几十人划不动的大船,除非是水师的艨艟巨舰还差不
叶郎君,叶郎君
卞平正琢磨着吴大海方才话里的意思,便见谢掌柜小跑了几步,向着一个年轻人陪起了笑脸。这年轻人大约就是船主了,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年纪,面相倒是极嫩,显然是家大业大的望族子弟,才有这么多钱给他这般年纪的人折腾。
谢掌柜,有何贵于叶畅望着奔来的谢掌柜道。
自然是向叶郎君荐人来了谢掌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