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饭,心里暗暗害怕,不知这女子是人是鬼。
两碗下肚,女子用恳求的眼光盯着男人,男人又给她端来一碗饭。女子的吃相渐渐和善。
吃完三碗,女人喊:“你不能再吃了!”
女子吃惊地侧目看着女人,才发现棚子中尚有女人,便放下碗不再吃,眼里黑黑地放出光彩。怔了一会儿,连声道歉,男人又问女子几句话,她支支吾吾不想回答,也就不再问。
女人的肚子又疼了,开始折腾起来,那女子一看女人的样子,就明白了。
她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胳膊腿,俯下身摸了摸女人的肚子,然后对着她笑,也不言语,从草铺上抽出一把草,零零散散地散在地上。
接着她闪电般窜出去,弯腰从湿漉漉的衣包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撸子枪,一下子触到男人的胸脯上。
女子对着铺子上的女人厉声大喊:“站起来!不然我就打死他!”
正哼唧的女人一骨碌从草铺上滚下来,赤身露体地站在女子面前。
“弯下腰,把我撒到地上的草捡起来,一棵一棵地捡!捡一棵直一次腰!”女子命令道。
女人犹豫不决。
女子眉毛一竖:“捡不捡?不捡我就开枪啦!”横眉立目,话出口如钢珠落进铜盆里,嘎嘎利落脆。
那把枪在烛光中一蹦一蹦地泛着光芒。
女人和男人都像丢了魂似的,犹如在发癔症。女人弯下腰,一根根捡草,每捡一棵送到锅台上,又捡一棵送到锅台上,起伏四五十下,就见透明的羊水从腿中间流下来。
男人渐渐醒神了,炯炯地眼神逼着女子,胸腔出气粗重。女子侧目对着男人嫣然一笑,半个桃腮红红的低声道:“别动!”
高声对女人道:“快捡!”
女人终于把草捡完了,哭着骂一句:“妖精!”
女子把枪收起来,高笑几声,说:“别误会,我是医生。大哥,找把剪刀净布,我给大嫂接生。”
男人话都不会说了,以为女子是仙女下凡尘。急忙找来刀剪物品,去烧一锅开水。盖子上,腾腾冒热气的当口,女子出了草棚子,涮净自己的衣裤,用力拧干,就在月光下换衣。
男人却是看见了女子的身体,素白如练,一脸的虔诚,如同心灵中的图腾。
水沸腾了,女子入内,对男人说:“你出去吧。”
男人在月光下站着,荧光的涝哇子,时有透明的岚烟浮游天地间。听着轻清的水声,心灵更加虔诚起来。
竟屈膝跪在地上,仰头拜祝明月。呱呱几声叫,从草棚中传出来,孩子出世了。男人满脸挂泪冲进草棚,见那女子正清洗手上的血污。
“是什么?”
男人问。
“男孩。”女子说。
男人扑地跪倒在女子面前:“大姐,我今生报不了您的恩情,来世变牛做马为您驱使。”
女子淡淡一笑,身子一歪,已经睡成一个死人。
男人把她搬上铺,摸摸孩子,瞅瞅自己的女人,轻飘飘地走出草棚。
龙兴的上方是一轮明晃晃的月亮,他在这个八阵图中仿佛彻底地迷失了。看着悬浮的月亮,龙兴催动自己的血脉之力,他有一种感应,幻境中的孩子可能与自己有关联。
他必须赌一把,破不了这个局,想走出这太极八卦阵,难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