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骸体,他的整个身体就仿佛被烈火吞没一般,烧得他惨叫一声,从屋檐下一跃而起,在院子里打滚,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
地上的冰渣刺激使他头脑稍微清明一下,立刻又被烈火般的滚热吞没了,他抓起刀疯狂地在院子劈砍。
这时,天空落下了鹅毛大雪,但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只管劈砍叫喊,身体所有的毛孔都在向外宣泄热量,但还是远远不够。
他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内的炽热,飞奔几步,一头跳进了院子角落的水井之中......
天渐渐亮了,冻得浑身青紫的张铉慢慢从水井里爬了出来,若谁不知情走进院子,非要被这一幕吓疯不可:一个光赤着身体的男子像鬼一样从水井里爬出来。
张铉已经累得连手都不知在哪里,他站不起身,慢慢爬回了房间,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过了好久他的身体才渐渐恢复一点暖意,开始大骂自己愚蠢,居然敢连吃三颗药,在咒骂声中,他昏昏地睡着了。
熟睡中,他的身体开始有了某种变化,一股细细的热流从他丹田流出,流向他的四肢五骸。
这一觉他足足睡到下午才醒来,只觉浑身精神充沛,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力量。
他长长伸个懒腰,光着身子一跃而起,从箱子里找出一件王伯当留给他的旧衣服穿上。
箱子旁边是一只三十斤重的石墩,每天睡觉醒来,他都要举两下石墩,看看自己力量是否增加,但从没有任何变化,举石墩也就变成一种仪式。
张铉系上腰带,随手抓起石墩,他忽然愣住了,慢慢地放下石墩,又单臂将它举了起来,放下再举起,一连尝试了十几下,他顿时大叫一声,扔掉石墩便光着脚向后宅奔去。
心中的狂喜让他忘记了一切,从后堂石板下找到了王伯当藏在这里的银枪,就是他第一天来见过的那杆银枪,五十斤重。
他曾经试过,挥动起来十分费劲,最多只能挥动几下,但现在,他竟能轻松地舞动长枪,枪尖在院子里漫天飞舞,伴随着张铉发自内心的大笑。
三个月时间,他的筑基完成了,不仅体质有了极大的变化,而且力量增加了一倍,他就是那种有着极高练武天赋的人,连筑基也能达到易筋初期的效果。
.......
张铉接下来的三天足不出户,直到他确认自己的力量不是暂时性增强,而是真的持久变强了,他才完全停止了筑基服药。
房间里,他将自己的物品摆成一排,这是王伯当的房子,属于他的东西并不多,一把刀、一顶皮帽、两件王伯当送他的长袍、十贯钱,还有半袋面粉。
张铉开始考虑自己下一步该做点什么,他不能一直住在王伯当的家里,很显然,王伯当不会再来了,他和李建成应该上了瓦岗寨,而且受到了翟让的热烈欢迎。
李建成的困难不是现在,而是一两年以后,但他张铉的困难却在眼前,他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这还是三个月来第一次有人敲门,张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王伯当回来了。
他连忙将东西胡乱收拾起来,跑到院中,“来了!来了!”
张铉打开门,却愣住了,外面不是王伯当,而是两个老妇人。
“是....康婶!”
他认出其中一人,是隔壁大婶,为人和善,他早晨跑步回来,经常会遇到康大婶去买菜,都会对他笑一笑。
“二郎,这也是我们邻居,马婶子。”
康大婶一直以为张铉是王伯当的弟弟,便称呼他为二郎,张铉连忙向另一个女人点头笑道:“马婶好!”
只是大家平时素不往来,她们找自己做什么?张铉的目光落在她们手上,见她们每人拎个竹篮子。
康大婶笑道:“今天是除夕,我们估摸着你没有准备什么饭菜,所以给你送点吃食。”
“啊!”张铉惊呼一声,摸了摸后脑勺,原来今天是除夕,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别客气,接着吧!”
两个大婶把竹篮子塞给了他,张铉心中感激,连忙称谢。
“大家都是邻居,你一个小伙子独居也不容易,有什么困难就说一声,我们也会尽力帮忙。”
“多谢两位大婶,多谢!”
两位大婶笑着走了,张铉拎着竹篮回到房间,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碗肉,一碗鱼,还居然有一瓶刚烫过的酒。
张铉心中感到一阵温馨,眼角也有些酸楚,这些善良的大婶知道自己一无所有。
他打开酒瓶喝了一口,温热的米酒顺着食道流入了胸腹,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失落,今天居然是除夕,他却一个人流落隋朝,无亲无故,也没有人挂念他。
他慢慢走到窗前,久久凝视着夜空的漫天星斗,不知看了多久,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慢慢低下头,叹息了一声。
当天晚上,张铉独自一人度过了他来隋朝后的第一个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