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谁杀的人我们也不知情,不过大家都认为应该是罗士信失手伤人。”
“那他承认什么?”杨倓有点不高兴。
“或许是他不愿牵累罗士信,毕竟宇文太保是冲我们来的,而罗士信是出手相助,昨晚又是他请客喝酒。”
“他倒会做好人,却把麻烦推给我!”
杨倓低声埋怨了一句,但埋怨归埋怨,张铉可是他杨倓的手下,又是他十分看重之人,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他想了想道:“我现在就进宫找皇祖父。”
柴绍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先不要惊动圣上,否则小事会变成大事。”
杨倓想想也有道理,他问柴绍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柴绍沉吟一下道:“殿下是千金之身,身份高贵,不能轻易为一点小事而抛头露面,不过殿下可以先表个态,表示对这件事的重视,如果李府君能秉公执法,他就会放了张铉,事情就解决了。”
“如果宇文述不肯放过张铉呢?”
杨倓的思路很清晰,既然宇文智及是针对自己,那么宇文述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张铉,否则让一个山东军官领罪对他有什么意义。
“殿下,李府君是个正直有原则之人,他不会屈服宇文述的压力,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想只要殿下表过态,李府君一定会及时把情况告诉殿下,卑职的意思是,殿下不要轻易出手,不妨再看看宇文述有什么花招,要谋定而后动。”
杨倓点了点头,柴绍的分析很有道理,想不到他的思路居然这么有条理,杨倓又想了想便取出自己金牌交给柴绍,“你拿这面金牌去找李纲,要求他善待张铉并秉公处理,另外,这件事就烦请柴侍卫替我盯着,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禀报!”
“卑职遵令!”
........
河南府官衙原本是冷清之地,一般公卿权贵都不愿意来河南府,唯恐沾惹上什么是非,但今天上午却有点不同寻常,宇文述亲自拜访,柴绍又拿着燕王金牌来向李纲施压。
就在李纲刚刚把柴绍送走,李纲又迎来了一个重要客人,齐郡通守、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张须陀,张须陀年约五十余岁,身高六尺七,肩膀宽阔,头大如斗,狮鼻阔嘴,一双凌厉的鹰目,长得威凶猛彪悍、不怒自威。
张须陀在天下十猛中排名第六,一把九十斤重的**使得出神入化,他曾率五名小卒力敌万人,威名早已传遍天下。
这次进京,他却是为了解释联军征讨张称金大败一事而来,他的军队还没有进入战场,四郡太守贪功心切,却中了张称金的诱兵之计,数万民团军全军覆没,朝野震惊,杨广极为震怒,下旨彻查此事,但四郡太守却反咬一口,称张须陀接应不力才导致大败。
加上张须陀为人清高耿直,不善变通,不懂官场之道,使他在朝中人缘不太好,人脉不足,朝廷大臣纷纷支持四郡太守之辞,张须陀变得十分被动。
怎奈屋漏又遭连夜雨,昨天晚上他的部属出了事,罗士信失守伤人,身陷囹圄,张须陀又气又急,罗士信是他的爱徒,情同父子,他怎么能见死不救。
万般无奈,张须陀只得厚着老脸来恳求李纲宽恕罗士信。
“李府君,这点土产是我从山东带来,请笑纳!”
张须陀的脚下是两坛齐郡有名的腌菜,他准备用来送文武百官,他带来不多,三品官准备送两坛,低品官只能送一坛了。
本来李纲不再他送礼范围内,但为了爱徒罗士信,他只得专门拿出两坛来送给李纲了。
李纲愣了一下,果断地摇摇头道:“张通守太客气了,不过我李纲从不收礼,请拿回去吧!”
张铉须陀有点尴尬,但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尴尬,他送的腌菜,朝廷百官没有一个人肯收,但绝大多数人先是收下后又派人它送还,都是说心意领了,但朝廷有制度,不能随意收礼。
今天又碰了一个楔子,他着实不甘心,又道:“只是一点腌菜,齐郡特产,没有别的意思,李府君请收下吧!”
李纲叹了口气道:“不收礼我可以秉公办理,可收了礼我再秉公办理,就会有人说我贪赃枉法了,明明案情不严重,也会变得严重起来,张大帅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府君,罗士信的案情到底如何?”
“请到里面去说吧!”
张须陀让手下把两坛腌菜拿走,他跟随李纲走进了内堂。
两人在内堂坐下,张须陀满脸焦急道:“我听秦琼说,本来是宇文太保挑衅燕王侍卫,双方打起来,结果士信仗义助拳,失手打死了一名宇文太保,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李纲苦笑一声,“如果只是打死一个平头小民,赔一笔钱,只要对方肯接受撤案,那么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偏偏打死的是宇文太保,宇文述态度很强硬,一定要深究到底,恐怕只能以公论公了。”
“以公论公又是怎么处置呢?”张须陀不安地问道。
李纲喝了口茶,不慌不忙道:“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我基本上已经查明了,宇文太保挑衅在先,拔刀在先,伤人企图在先,罗士信应该属于过失伤人之罪,按照本朝大业律,徙三千里,配军十年,如果刑部能再酌情处置,配军时间还可以再减少几年。”
张须陀心情沉重之极,徙三千里,配军十年,不管再怎么轻判,罗士信这辈子都完了。
他低低叹了口气,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我听秦琼说,有一名燕王侍卫也承认自己是主凶,这又是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