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喝道:“为何不跪下行礼!”
送信兵傲然道:“我并非窦公下属,为何要跪?”
窦建德摆了摆手,他不想为这点小事争执,他又问道:“你们将军的信在哪里?”
送信兵将信轴递给了窦建德,窦建德在桌上慢慢展开,仔细地看了一遍,眉头先是舒展,但看到最后又忍不住皱了一下,张铉在信中说得很清楚,只要他不进犯清河郡,他的一万多战俘可以放回来,这一条让窦建德心中一喜,他对清河郡的兴趣不大,要粮没粮,要人没人,只会让他倒贴,他不要也罢。
不过后面第二个条件却让他有点不解,张铉居然想知道渤海军的老巢,这是为什么?
沉吟良久,窦建德问道:“现在张将军在清河郡吗?”
“启禀窦公,我家主帅现在应该在信都郡。”
“什么!”
窦建德腾地站了起来,怒道:“张铉要向我宣战吗?”
送信士兵摇摇头。“我家若想攻打窦公,就不会让我们来送信了,大军北上的原因信上应该写清楚了。”
窦建德一怔。他忽然明白过来,张铉这是要打渤海军的老巢啊!
窦建德的心开始活络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这对自己应该有利无害才对,有了渤海军后,渤海会给他的钱粮已不多了,明显不像最初那样重视自己,更重要是,渤海军对他的威胁太大,窦建德很清楚。高烈与其通过自己来控制军队,不如他直接掌握自己的军队,一旦渤海军强大,高烈迟早会把自己吞掉。
沉思良久,窦建德坐下写了一张纸条,递给送信士兵,“这是我给你家将军的回信,你们立刻送回去!”
送信士兵收起纸条,又行了一礼,便快步离去了。
窦建德还是不放心。又喝令道:“传令全军今晚不准脱去盔甲,给我和甲睡觉!”
窦建德自己也睡不着了
三名送信骑兵是在枣强县以北遇到了正在树林内休息的五千隋军骑兵,为首送信兵被带到张铉面前。他单膝跪下行礼,“回禀主帅,幸不辱命!”
“辛苦你们了,可有窦建德的回信?”
送信兵从怀中摸出纸条,呈给张铉,“启禀主帅,只有这张纸条,没有口信!”
张铉接过纸条吩咐左右,“每人赏十两黄金!”
“谢大帅赏赐!”
送信兵下去了。张铉这才打开纸条看了一遍,不由笑了起来。他起身喝令道:“传令全军出发,去弓高县!”
五千骑兵很快集结出发了。风驰电掣般向东北方向的弓高县疾奔而去。
窦建德给张铉的纸条中画了一幅图,一座城池,有弓高县三个字,在县城西南的漳水旁画了一座田庄,里面有很多士兵,这就是告诉张铉,渤海军的老巢在弓高县的田庄内。
其实窦建德并没有更深地告诉张铉,这里不仅是渤海军老巢,同时也是渤海会的临时老巢。
五千骑兵一路疾奔,傍晚时分,军队抵达了弓高县,张铉率骑兵藏身在一片树林内,又派几名斥候前去打探情报。
渤海会的庄园内挂满了白幡,这是前两天高烈为祭奠幼子而挂的招魂幡,虽然过去了两天,但白幡依旧没有摘下。
此时高烈并不在庄园内,高烈亲自率领三万军队已进了涿郡,正向郡治蓟县杀去。
庄园内由高烈堂兄高覃主持,除了他以外,还有数十名渤海会的其他重要成员,另外,渤海军的军械仓和粮仓也都在庄园内,整座庄园由千余名士兵护卫。
斥候向张铉汇报了探查情报,借助夕阳最后一点余晖,张铉仔细查看了斥候绘制的简易地图,凭他丰富的作战经验,他的脑海里立刻勾勒住了一套进攻计划。
张铉一招手,将裴行俨和苏定方两人叫上前,指着地图对他们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庄园内一定有渤海会重要人物,否则不会有这么多楼台水榭,我们要抓住这些重要人物逼渤海军退兵。”
“大帅告诉我们干就是了!”裴行俨兴奋说道。
张铉笑道:“我打算虚攻,让他们惊惶而逃,我估计他们要么骑马从北面逃走,要么坐船进漳水,两者皆有可能,我们分兵三路,我率两千骑兵进攻,元庆率两千骑兵在北路布下包围圈,定方负责拦截船只。”
苏定方有点为难,“他们若在船上,我们该怎么拦截?”
张铉指着小河笑道:“这里距离漳水还有一里,他们肯定要先走小河,小河宽不到三丈,你让士兵多砍几棵树拦在河上就行了,他们不会想死,只会乖乖投降!”
苏定方挠挠头笑道:“卑职明白了!”
张铉看了看天色,夜幕已悄然降临,他当即起身道:“可以行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