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文钱当一文钱收。”
“看来你也不傻,不会做吃亏之时,但你居然想一贯钱买四支羊腿,你以为这位老丈不懂,就想糊弄过去了,是不是!”
张铉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中年妇人吓得磕头如捣蒜,“小女子知错,再也不敢了,张大帅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这个女人虽然可恶,却也没有犯法,送官就没有必要了,张铉喝令亲兵道:“掌嘴十下!”
两名亲兵一人抓住妇人手腕,另一人左右开弓,狠狠抽了妇人十记耳光。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张铉怒斥道:“看在要过年的份上,先饶你这一次,若下次再敢欺人,就砍掉你的脑袋,走吧!”
“谢大帅宽容,我真不敢了!”
妇人磕了三个头,抓起地上的钱就飞奔而去,惹来众人一片大笑。
张铉这才走出人群。翻身上马,向城内而去,远远听见老者大喊,“多谢张将军主持公道!”
张铉回头摆摆手,纵马奔进了城内
回到府上,亲兵们各自回了营房,张铉则向内宅走去,走到内府门口。只见内府院子里站满了下人,难道外面看不见下人。原来都集中在这里了。
张铉见他们一个个翘首踮脚,不知在看什么,心中不由有点奇怪,这时,旁边有人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张铉回头。却见武娘笑吟吟站在身旁。
武娘已经怀孕五个月,肚子挺了起来,张铉指了指人群笑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大姐在发年赏了!”
张铉恍然,马上要过年了,是该发年赏了。年赏也就是年终奖,自古有之,无论店铺的伙计还是酒肆的酒保,每年年底都会有一笔额外的奖励,张铉家中也不例外。
目前张铉府里的下人已经增加到七十几人,管家、管家婆、账房、门房、丫鬟、厨娘、花匠、茶童、马夫、车夫、乳娘、杂役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二十名女护卫,卢清给了他们优厚的待遇,除了每月的固定例钱外,每年还有一笔不菲的年赏,另外,吃穿住用,都不用花钱,在益都县是出了名的待遇好。
张铉其实也知道一点点,卢清给他说过,这次年赏最高的是王乳娘,卢清给了她一百贯钱,主要是卢清奶水不足,孩子又能吃,全靠王乳娘哺乳,卢清心怀感激,其次就是女护卫,每人有五十贯赏钱,乳娘和女护卫比较特殊,和阿圆、梨香一样单独给赏,不和众人一起。
张铉听见阿圆喊道:“宋大志!”
宋大志是府中三个车夫之一,负责给夫人们外出赶马车,长得敦敦实实,人也很老实,他连忙举手,“在这里!”
“赏钱十三贯!”
张铉府中的年赏一般是一个月的例钱,然后稍微多了一点,宋大志的月钱是十贯钱,年赏就给他十三贯,宋大志喜出望外,上前谢了夫人,便扛起一只麻袋向外走去。
阿圆接着又喊:“于善,十贯钱!”
“来了!来了!”
一个老者挤上前,他是花匠,每月有八贯钱的例钱,虽然后世讲究隐私,谁拿多少钱互相都不知道,但这里没有隐私,谁每月拿多少钱大家都清清楚楚。
十贯钱有六十斤重,于善毕竟五十余岁了,刚走了两步,只听‘哗!’的一声,口袋落地,钱绳也断了几根,满地铜钱乱蹦。
众人一起帮忙捡钱,张铉也拾起一把钱扔进袋子里,于善连声感谢,张铉对旁边一名杂役道:“替老于把钱送回屋去。”
这时,坐在前方的卢清这才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丈夫,她让阿圆继续放赏,自己起身向张铉这边走来。
“夫君什么时候回来的?”卢清欢喜地问道。
“我刚到家,看这边挺热闹,便过来看看。”
“是啊!每年这时候总是最忙,准备过年,还要给大家发年赏。”
张铉点点头,他见满地的钱袋子,便笑问道:“发这么一大堆钱,搬着不累吗?”
“夫君还别说,我正想提提意见,每个月发例钱都是件苦差事,账房要准备两天,还要人去搬钱、分钱,大家累得半死,我说给大家发黄金,但一两黄金又太多,剪得太碎又不方便,夫君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让我们轻松一点。”
张铉忽然想起城外那个妇人的一贯烂钱,稍不注意就被人坑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铜钱价值太低,黄金价值太高,需要找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时,旁边武娘抿嘴笑道:“我倒有一个办法!”
武娘从腰间取出一只系着红绳的小钱,笑着递给张铉,“夫君看看这个。”
张铉接过小钱,大小和五铢钱差不多,却沉甸甸的,他一眼便认出这是枚金币,黄澄澄的光泽是黄金特有,上面还有西方人物像,一看便知是从西方流入的金币。
“这是哪里的金钱?”旁边卢清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在疏勒时得到,是粟特商人从西方带来,他们说是西方拂麻国的钱,在他们那边很通行,在长安波斯邸店也能兑换到。”
张铉忽然明白了,拂麻国就是东罗马帝国,原来这是东罗马帝国的金币,他想了想笑道:“这枚钱先借我用用。”
“这枚钱是我的幸运钱,不能给你,我那边还有几枚,等会儿我拿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