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尚未大亮,朝堂上陆陆续续聚集了人。
有人嘀嘀咕咕看着,满怀笑意笑着。
那视线全部汇聚于一点,汇聚于叱咤朝堂的洛王殿下,此时一脸倦容,也不失相貌英挺倜傥风流,唯一美中不足便是——
洛王殿下,流着鼻血……
……
事出有因,不是没有道理。
洛王殿下似是怅然似是无奈,此时无奈看向远处微微的发神,想起昨夜……
昨夜……
似乎连早春的寒也顷刻消失无踪,便只剩下了早春微微的燥?
他是很羡慕,很羡慕那些有情人能抱在一起谈天说地谈情说爱弹琴论文,当真抱在一起才觉得……
不可能!
除非那不是男人!!!
却还有另一种选择,便是他这样略微保守的古代人面对喜欢的女人总是敢想不敢吃的男人,比如……
想等到婚后?
他怀里是她,淡淡的幽香馥郁芬芳,又所有似无,却又不是不存在,始终幽幽渺渺引人入胜,那淡,反而更加撩人心弦。
他在这样的旖旎里无法自拔,声音略微低哑,她仿若不觉。
“来,抬手。”
“嗯……”她茫然抬首,却着蹙眉呢呢喃喃,“嗯……不对,你干嘛脱我衣服?”
他无奈扶额,“你就打算这样睡了?”
她茫然低头,一身襦裙金纱,质地颇有些偏硬,穿来好看是好看,睡觉……却着实是不舒服的。
而她单足点地,懒懒靠在榻边?只低低嘟哝……
“你今天高不高兴?”
他努力装作面无表情,唇角一扯,淡淡道——
“不高兴。”
“嗯?”
她似乎有些愕然,只是象征性的问一问,谁知道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
他看了看她微醺的娇媚样子,又暗暗着恼她这娇媚样子,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
怎么高兴得起来!
哼,明天把那些个闲得无聊的幕僚全部拉去户部算账!
她歪了歪头,没等到答案,此时赤足站立起来……
他不赞同的看了看她纤细的脚,竟然赤足踩在寒凉的地面上?却转眼被裙裾款摆逶迤滑下,遮住了视线——
她挂在他脖颈上,酒气醺然,在他面前嘟嘴着不满低语。
“哼,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抿了抿唇,生怕……
此时月黑风高,适合干些现在不适合干的事儿。
她等不到答案,却不再等,此时懒懒一松手,他急忙去拉!
她却一个柔软的弧度弯下去,柳条般柔韧的身姿仰成一个柔美的弧度?
她一把扣住他手,带着他一转,他愕然间,听见她浅笑?语声在沉沉黑夜里似乎也带了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儿,听她道——
“男人真搞不懂,你生日你最大,送你个余兴节目”
她笑得明艳笑得张扬,那张扬从她柔曼的身姿一举一动散发?火焰般炙热!
对他,只对他。
她拉着他手,扬起一个曼妙的回旋,那笑,在她微红的脸颊上越发妩媚?
像寂静的夜里寂寞绽放的红莲——
撩人心弦。
他微微俯首,却看见她微微仰首,贴在他怀里……
“来,教你这叫华尔兹”
听她低低诉语,那身体似乎泛起了酒意?
越发滚烫。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她,越发有些口干舌燥,此时便想说些什么来岔开话题,不由出口道——
“你会跳舞?”
她在屋里曼妙回旋,拉着他一圈一圈,似乎被她带动,他并不熟悉的舞步此时也分外流畅?
她裙裾飞扬,不时交叠他的衣角——
是落红遇上了深潭,一圈圈,漾开旖旎的波纹,暧昧了夜色。
屋里,听见她声音飘渺。
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像是在耳边响起,又更像是梦中遥远的呓语——
“我说过我不会?”
他眼光灼热,她旋转她飞扬,那舞张扬而热烈,他心头微烫,她一个回旋旋回他怀里,他就着机会揽紧她腰肢,在她耳边低低开口。
“可是……落雁从不跳舞。”
她眼光似乎空茫了一瞬,不答,此时身子一扭,又拉着他手旋转着跳开。
她低低一瞬间难以察觉的黯然?听她低喃——
“东方雁会,落雁……不会了。”
见她这般神色,他也不愿再提。
鱼沉歌说过,她有心结,所以大概是不愿再于人前跳舞的。
但……
那不表示她不爱——
正因为她爱跳舞,却不敢。
她也有不敢的事儿?
那又为何,敢在他面前……
他兴奋地想——
原来于她,大概他是不同的存在。
月光洒下,屋里并未点灯,他们在不大的房间内旋转相拥,又拉着手各自舞动?
此时是心的旋律,悄然同步,她似乎太过忘我,一脚踢上了柜边的脚案,此时重心不稳就要险险摔落!
他连忙伸手揽住那腰肢,那柔韧,不是没体会过,却每一次体会都是一场销魂?
他微微发神,她的姿态却维持的太过艰难,便干脆把全部重心依偎在他怀里,此时猛然一扭,他险险松了手——
摔了她……
然而——
没有。
预料中最煞风景最不和谐的场景没有发生,男主摔了女主什么的,不要再尴尬。
她只是想顺势懒一懒,懒进他怀里,而他大抵是宁愿自己摔下去也不愿意她摔一下的,却神思飞散一时没注意她的意图?
一匆忙间手上用力,将她本就扑进怀里的动作更猛烈地按了按?
听见她撞进他胸怀,微微一声闷响。
她在他耳边低呼一声——
“司马玄你轻点……”
……
这一声,让人想到了所有属于暗夜的曼妙旖旎与飞升,他恍然一瞬,她却已经起身,半拖半拽走到了床边。
她重心不稳,扶着他,此时他便自动化做了人形拐棍?
任她揉捏摆布。
她却似乎对摆布他没什么兴趣,此时跌坐在床?松一口气,嘀嘀咕咕——
“唔……好久没跳了,累……”
他也顺势坐在她身边,此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身子一歪,从这头歪到了那头,从榻边歪到了他肩头?他顺其自然揽住。
这个动作两人之间不常做,却似乎演练了千遍百遍,此时,越发自然。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他享受她的依赖,便也换了换角度?半拥着让她靠在他胸前。
半晌,静默不语,只剩月光清华——
洒落窗柩,落了一地银霜。
她呼吸清浅,意识浑然却模模糊糊间也不愿睡去,他不知她究竟想不想睡,或者……
是该睡了,毕竟这个时辰了。
于是他正准备开口,却被她抢占了先机?听她道——
“司马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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