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转让费就依你们目前的报价,我们不再往下压,但设备加工企业就不要指定了,你们只需提出设备明细和设备条件,由我们自己寻找加工制造单位。”周建平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
“周总,我们指定的设备加工企业都很专业,你们毕竟不是这方面的内行,我怕你们寻找的企业加工制造的设备,跟我们的技术要求不符,出现麻烦分不清责任。”乙方代表道。
“这种担心可以理解,但没有必要,因为就在我们本市,有一家华兴轻工机械厂,就是一家大型轻工机械制造企业,你们听没听说过不知道,但在我们本省,这家企业却是名气不小,如果你们有时间,愿意跟他们接触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的技术人员找来跟你们见面。”周建平道。
“这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仪器设备,华兴轻工机械厂完全可以胜任。”张工也在一旁帮腔。
周建平坚持不让对方指定设备加工企业,除了避免对方在其中拿回扣,主要考虑到本市就有这样的企业,何必舍近求远,设备在本地加工,不仅运输方便,而且安装维修随叫随到,非常便利。
还有一点,周建平早就听马兴伟说华兴轻工机械厂日子不好过,随着年龄增大,加上厂里经营困难,马兴伟的老父亲前两年就打算申请退居二线。如今有这么个机会,主动权又在自己手里,周建平想帮老爷子一把,虽说一笔生意,对那么大的华兴轻工机械厂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微薄之力,也算是周建平对老爷子的一点心意。
乙方代表见周建平态度坚决,他们相互商量了一番,“周总,就依你的意见,把设备放在本市加工,但拿到设备图以后,有什么问题,请他们主动跟我们沟通;另外,你说的技术转让费不再压价,咱们是不是可以现在就定下来?还有,将来我们来往的差旅费,和试车其间我们派过来的技术指导人员的食宿,贵公司能否帮我们考虑一下?”
原则问题绝不让步,但在小事上,周建平历来表现的很大气,“合同细节还有没有问题?如果商定好了,今天就可以签署。时间紧迫,我们的土地已经整理好了,厂区建设即将完成,希望你们抓紧设计,争取尽快把图纸拿出来。至于你们来往的差旅费,我们可以考虑,但最多只解决硬卧车票。你们派来指导安装调试的技术人员的食宿,我们不仅要管,而且还要管好,这一点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在当天下午剩余不多的时间里,赵馨梅带着研究所的客人到滨城镇的新厂区进行了实地查看,让他们知道将来车间的方位朝向。当晚,周建平为客人举行了招待宴会,今后主要由赵馨梅和张工跟他们打交道,当然需要他俩作陪。
事情定下后,周建平自然要把消息告诉当事人,第二天上午,他给马兴伟打电话,“兴伟,我帮老爷子的单位揽了一笔业务。”
“哟,太好了!前两天我回家看他,还跟我哀叹企业不好干,业务量不足,车间开工不足。呃,这段时间把你们忙得不可开交,你怎么有时间管闲事?”马兴伟道。
“你这话不对,为老父亲的单位揽业务,怎么能说是管闲事呢?”周建平跟马兴伟捉了个小小的迷藏。
“我的意思,你那么忙,哪有时间关心这种事?”
“不跟你兜圈子了,直接跟你说吧,这笔业务也不是我揽的,我们马上不是要上新项目吗?昨天刚签署技术转让合同,谈判过程中,乙方代表想给我们指定设备加工企业,被我给否决了。”
“哦,原来这么回事儿。”
“我决定把新项目的所有设备放在华兴轻工机械厂加工,等乙方把设备图拿出来以后,你跟老爷子说一声,请他安排一下。”
“这等好事,老爷子得请你喝酒呀!”
“兴伟,你可别开玩笑了,老爷子请我喝酒,我敢去吗?酒就别喝了,你跟他们交个实底,我自己的事,里面没有任何猫腻,价格实打实,当然他们也要有利润。”在老同学面前,周建平也交了实底。
“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意思转达到。只是,这样一来,不就亏待你了吗?”马兴伟道。
“亏待什么呀?说起来我也是华兴轻工机械厂走出来的,虽然只是它附属公司的临时工,但通过你和老父亲的帮助,让我进了那个单位,并在那里接触到工业生产与管理,后来又接触到市场营销,待的时间尽管不长,但我在那里学到了不少知识,使我终身受益。现在轻工机械厂不太景气,我有这么个机会,能帮一把,就算是对原单位的一分感激之情吧。”
“建平,你真是个重情义的人,虽然我也离开了原来的单位,无权代表原厂职工说话,但我可以代表老父亲,对你的支持表示衷心感谢!”
“兴伟,该说感谢的是我,请代我向老人问好,等有空了,一定亲自去家里拜访。”
周建平这个办法,既给轻工机械厂带去了业务,支持了马兴伟老父亲的工作,在设备价格上,又不可能多花冤枉钱,真是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