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六枚弹孔。
自己刚才开了七枪,子弹穿过窗帘也留下了七个洞,可墙壁和地面为什么却只有六个洞呢?
难道,真的是打中了什么东西?还让它给跑了吗?
想到这里,韩庚用手在地上摸了一把,非常粗糙,竟然是灰粉,由于瓷砖是灰白色花纹的,不用手摸几乎难以察觉。
他用指腹搓了搓,起先以为是磷灰石,又在脚下发现两片小碎块,从质地来看,明显不是子弹打中瓷砖而产生的碎片。
这是……
韩庚拿起一片碎块,用手电筒照了照,不禁疑道:“骨灰?”
一转头,他又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拐棍,总觉得看着眼熟,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正在这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头一看,韩庚只见李宏达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根凳子腿。
韩庚皱着眉,冲李宏达诘问起来:“你怎么也上来了?不是让你在下面守着吗?”
李宏达看了看胡姗姗,喘着粗气解释道:“我、我担心你们啊,刚才听见姗姗喊叫,又响起枪声,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就过来了!”
韩庚忽然预感很不好,紧接着,三人对讲机的耳麦里同时响起赵刚的呼叫:“韩队,韩队,一楼出事了!”
韩庚来不及多想,等三人跑到了楼下,只见大厅里一片漆黑,法坛的火烛已然全部熄灭。
除了自己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钟摆急促地当当声,仿佛震耳欲聋般敲响在三人的心头。
韩庚打开手电筒,手枪随着光线移动,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幕情景。
张沐然已经不见了踪影,阵眼的位置只剩下红线和两颗铁钉,毛旺旺跪在地上,正对着钟摆磕头如捣蒜。
他每磕一下,钟摆也会跟着发出一声“当”。
这一幕情景,让整个夜晚都变得诡异森然了,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到头来却搞成了这样。
毛旺旺满头鲜血地大起大落,仿佛也寓意着道高一尺不敌魔高一丈的炎凉。
大家心里的期盼,在一瞬间苍白。
韩庚和李宏达三步并作两步,两人合力把毛旺旺摁在地上,这时胡姗姗也打开了灯,赶过来帮忙。
可是毛旺旺却像练铁头功着了魔似的,见什么撞什么,而且力气大得出奇,法坛“哗啦”一声被推翻,韩庚几人拉都拉不住。
听到里面动静不对,赵刚带着两个保安也迅速冲了进去。
眼前的打斗场面在保安看来,实属百年罕见的奇景,被惊呆在了门口。
乍一看,还以为三个警察在殴打一个道长。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道长在暴打三个警察。
只见韩队长扎了马步,双手抱住道长的腰,身子后仰,使劲拉扯,无奈道长祖师爷附身,韩队长效果不佳。
而李宏达和胡姗姗也是一左一右,鼓着腮帮子,一人拉住道长的一条胳膊,把道长的袖子都扯断了。
赵刚不敢迟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帮着胡姗姗把毛旺旺的另一条胳膊按了下来。
胡姗姗得了空,从地上捡起一把桃木剑,可能觉得没什么用,转手一扔,又拿起一块八卦铜镜,照着毛旺旺的后脑勺就拍了下去。
她这胡乱一拍,不知是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又准又狠,直接把毛旺旺干趴下了,两腿一登,就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摆钟也发出了最后一声“当”,余音回荡,终于消停下来。
“姗姗,快给医院打电话。”
韩庚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刚才被毛旺旺撞了下腰,这时也疼得厉害,就用手捂住腰,但见两个保安还傻愣在原地,赶忙问了张沐然的去向。
两个保安刚才开了会儿小差,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一问摇头三不知,还抱怨说自己没赚那份工资,凭什么卖命。
气得韩庚差点冲上去打人,最后被李宏达和赵刚给拉开了,两个保安见事不妙,赶紧溜了。
韩庚又询问赵刚,根据赵刚的描述,从李宏达上楼之后,法坛的烛火忽然熄灭,在监控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韩庚不难联想到,以高妙音护的狡猾,设计一出调虎离山不是没有可能,把所有人都引开之后,通过控制毛旺旺来拔掉铁钉。
想到这里,他分别看了胡姗姗和李宏达一眼,忍不住发了火:“你们两个,连个人都看不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胡姗姗和李宏达耷拉着脑袋,也不敢吭声。
韩庚虽然出了气,冷静下来后,也感到有些懊悔,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冲动了些,跑上楼查看情况,胡姗姗也不会跟来,如果自己没有开枪,李宏达也不会擅离职守,现在毛旺旺死活都不知道,这下恐怕要出大事了。
不过,事到如今后悔自然是没有用的,也只能先找到张沐然在从长计议。
韩庚哀叹一声,拿起地上的桃木盒,却赫然发现,里面的头盖骨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