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是天煞孤星,韩庚心里得到些许安慰,又问了一些张瑶成仙的事情。
但这一次,张瑶似乎并不愿多说什么,只敷衍一句:“禅机未到,恕我不能相告!”
韩庚虽然求知欲强烈,也只当个不可泄露的天机记在心里,就又问了自己的染业。
“此业,乃是你前世所犯,你冲撞的是仙,它受之滇人供奉,已成大道,即将化形,但你不识阴阳大道,前世毁人禅机,而你今世又犯重业,若非我平安渡过八难,只怕施主你已再堕阴司地狱,枉受无间之苦!”
张瑶目光幽幽地望着眼镜王蛇盘蛰的石洞,轻声说:“即便是我,也只能立长生牌位,超度它当斋正荐,供奉于庙堂,世受香火,如此才能消了它的怨恨!”
“否则,它必缠你生生世世害你性命!”
韩庚也明白了过来,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玄妙,但听出了大概的意思。
当时自己命悬一线,是张瑶允诺把长仙供奉在道观里,所以他才能捡回一条命。
而刚才看见的眼镜王蛇,应该就是长仙借尸还魂的宿主。
再回想意识里在鬼门关徘徊之际,也是张瑶把他命魂唤回来的。
听来玄妙,细思极恐。
可韩庚却理所当然地表示:“诚如你所言,就算它是仙,难道你让姐夫眼睁睁看着它吃人吗?”
“你还不明白吗?它既然已经修成大道,就说明它有吃人的功德,滇国公主虽然舍身献祭,但对她而言,舍她一人之躯,换得滇族世代安宁,又何尝不是功德?”
韩庚也进行了自我反思,但思来想去,仍不觉得自己有错,就冷笑说:“真新鲜的事,我救人反倒救出罪过了?我不管什么道教佛教,只要劝人向善的东西我都信,但也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不能脱离实际的主体!”
张瑶心灵嘴巧,也是能言善辩:“我说你错了,是你错不该逆天道违自然,虽有正值之心,却行乖悖违戾,你和滇国公主本该在今世了结宿缘,她若献祭成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如今你们又相互起法,至于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是你自食其果!”
韩庚想起沈雪娇,立刻被戳中痛处。
张瑶轻轻一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无所谓仁,亦无所谓不仁,并没有对人特别好,对其他的万物特别差,众生皆为平等,一切随其自然发展,一切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你见不得万物吃人,却乐见于人吃万物,这又是何道理?”
“难道在你眼中,猪狗牛马就理所应当被人屠杀烹食,反之,就是大逆不道吗?”
张瑶这番话说得十分犀利透彻,俏脸已然隐隐动怒。
一时之间,韩庚竟然无法辩驳。
因为他守的是一国之法,张瑶阐述的是天地之法。
而张瑶毕竟用道教之法救了他的命,不管人情还是理法,姐夫自然就落入了下风。
韩庚也不愿意再争论下去,就拿出了刑讯审问那一套,想转移对方强势的论点,把被动化为主动,想找回一些长辈的面子。
索性他就翻起了旧账:“瑶瑶,你怎么能这样跟姐夫说话呢,忘了你小时候,姐夫多疼你呀,什么肯德基,麦当劳,麦当基,华莱士,你想吃啥姐夫都给你买了!”
张瑶柳叶细眉微微蹙动,双眸如墨玉深潭,摄出冷冽的锐芒。
她盯着韩庚看了好一会儿,才转了开脸。
韩庚越说越激动:“你忘了,姐夫隔三差五还给你零花钱,你要一百,姐夫啥时候给过你五十?你小时候胆子小,还老往我被窝里钻呢,赶都赶不走,你现在长大了,不能没有良心啊!”
张瑶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已,微微隆起的胸部轻轻地随着呼吸起伏,分明是在恼怒生气,扬声而道:
“想必韩施主也吃不惯清茶淡饭,我就不留你用膳了,静心,送客!”
说罢,这位九缨仙子一甩拂尘,竟然甩袖走了。
看得韩副局长大为郁闷:“这孩子,咋还生气了!”
旁边的女道士静心立刻拦住韩庚的脚步,礼道:“施主,请吧!”
小伟也在一旁劝着:“副局,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咱就先回去吧!”
韩庚煞有其事地告诉小伟:“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跟我可亲了,可招人稀罕了,这长大了脾气也大了!”
小伟安慰他说:“人长大了,总会变的,我三舅舅家的姑娘也是这样!”
韩庚没想到探亲小姨子,结果还把人家给惹生气了,走了没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冲着张瑶离去的身影大喊:“瑶瑶,姐夫有时间再来看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