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意这些。”何暖无奈的笑笑。
“我不是在意这些,只是我不能够看到她们得意的嘴脸,我一想到曾经奚落过我的人,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正好好的活着,我这心中便不痛快,我势必要去找她们一点麻烦,去找点乐子,我这心才能够痛快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能够明白。”何暖点头。
“不,你不明白。”云出岫却又是摇头,道:“你以为我去京城,我做这些,就是为了我自己是吧?”
何暖摇头,心中却想的是:难道不是?
云出岫明白了何暖的意思,想道:“其实我去京城,只是为了满足另外一个人的愿望而已,她只是一个深养在闺中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她什么错都没有犯过,那些人为什么要因为嫉妒,这样的伤害她?我要替她讨还回来,要替她将她曾经受过的委屈全部都讨还回来,如此,我才会安心。”
“替谁?”何暖问道。
“云出岫。”云出岫却是答道。
何暖不明白,云出岫这样回答,她还不是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吗?可是云出岫却好像是明白她的意思似的,她解释道:“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曾经的我,为了过去的我。”
“过去的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吗?”何暖问。
“当然。”云出岫点点头,道:“我们每一天,我们的身体都在发生变化,就连心脏、肺腑、大脑也都在变,每隔一段时间,我们整个人就会变一变,有时候受身边的环境的影响,变的不多,看起来还跟从前一样,但是一旦是换了环境,这变化就出来了,其实昨天的你,并不是今天的你。”
云出岫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所以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又有什么不能够说的呢?那都是昨天的你做的。”
何暖没有想到,云出岫说了这么一大堆听起来似是而非的道理,但到了最后,却还是要听她说,她不禁是有些失笑,但对于说起过去,也没有那么的抗拒了。
毕竟,东家说的对,昨天的自己,已经不是今天的自己了,每一天的自己,都是一个全新的人。
“其实我家就是做胭脂的。”何暖抬头看了云出岫一眼,重复了一遍:“我家就是做胭脂的。”
“嗯,可以理解,难怪你胭脂做的那么好。”云出岫应道。
“是啊,我们家的胭脂水粉做的特别好,但就算是如此,我们家依旧没有发展壮大起来,不过只是在外面摆个小摊位而已,矜矜业业的做事,战战兢兢的生活,只为在这世界上,寻一处安生之地。”何暖缓缓的诉说道。
“那后来呢?你怎么回去给那官员当义女?”云出岫又问道。
“你知道,我是他什么义女吗?”何暖突然笑了起来。
“什么义女?”云出岫问。
“工具。”何暖说道,“我名义上是他的义女,实际上,只是取悦他的工具,我为了活下去,努力的做胭脂,取悦府中所有的女人。”
“做胭脂是我喜欢的事情,但是我却用它做这种不耻的勾当,那段时间,我做的一点都不快乐。”何暖说道。
云出岫没有说话,她在等着何暖继续说,她在等她说出,她为什么会成为那官员的义女,又为什么会沦为工具。
何暖没有让她等太久,她缓缓将一切的往事都说了出来,“只不过是因为那官员的妻子娘家也开了一家胭脂坊而已,一次偶然的机会,那夫人上街,发现了我们家的胭脂,偶然买来,觉得色泽鲜亮又润泽,便打起了我们家配方的主意。”
“这是我们祖传的配方,我爹娘自然是不肯给的,那段时间,家里面真的是鸡飞狗跳……”
说到这里,何暖又停了下来,她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似乎是不可接受这一切,云出岫知道,接下来,她要讲诉的一切,非常重要,也非常的可怕了。
“我爹娘性情刚烈,因为来人并没有说是那官员的家眷,只是说上面有人,爹娘肯定不肯给,后来在争执之中,爹爹失手打伤了来闹事的人,结果就被拉近了大狱。接下来,便是爹死,娘亲眼睛哭瞎,不久也死去了。”
“我成了一个孤女。”
何暖露出惨笑来,“你可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么的无助,我后来打听到了原委,我便想着委身那大官,并徐徐图之,我想要让那些害了我们的人付出代价,却是没有想到,那个官员,见我年纪尚小,竟然收了我做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