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宁听得眉头一跳, 脸上平静的神情随之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转过身去, 把手里的酒杯轻轻搁下, 目光不辨喜怒的看着她。
燕琅也不打怵, 含笑向他眨一下眼睛, 就大步离开。
武成宁看着她潇洒远去的身影,神情却少见的复杂起来, 眉头蹙起, 复又松开。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 一饮而尽。
林宁搀扶着阮均尚走上楼, 身边是阮均尚的世叔、阮父旧交慕石曾,见到武成宁,赶忙赔着笑迎上前去。
“武先生您好,我是慕石曾, 百忙之中您能过来,真是感激不尽!”
武成宁淡淡点一下头,看阮均尚和林宁一眼,转身进了包间。
……
正如之前燕琅所想的那样,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在首都有一套房子,有许多奢侈品, 已经是做梦一样的生活,但对于阮均尚这个曾经的千亿富豪来说,简直是从天堂直接掉进了十八层地狱。
如果没有拥有过也就算了,但是得到之后再失去, 谁能承受得了这种落差?
阮均尚不甘心,也没有办法甘心。
他一个一个的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打电话,没有结果之后,又豁出脸皮不要,接连打电话去问候阮父阮母的故交,希望他们能够帮自己主持公道,走动一下关系,看能不能把被余薇那个贱人搞丢的财产夺回来。
谁都知道那笔钱挪到哪儿去了,也知道这是个多么艰难的任务,看在过去的情谊上,他们或多或少的给了阮均尚一笔钱,但此外就什么都别指望了。
阮均尚是做过千亿富豪的人,现在被人拿十万几十万的小钱打发,心里怎么会不恼火,只是知道形式不如人,也只得暂且忍耐下去,满心郁气的喝闷酒,这么憋了一阵子,忽然就冒出另外一个主意来。
那些故旧亲朋不肯帮他,无非就是觉得阮家已经倒了,再怎么帮他,也捞不到好处,还要为此得罪余家,得不偿失,既然这样,那他就给他们好处!
“世叔,如果事成的话,那笔钱我分你一半,拿回来一千亿,五百亿是你的,拿回来两百亿,一百亿是你的,我说到做到!”
阮均尚给慕石曾打电话,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以金钱的诱惑来引他入彀:“只是动动嘴皮子,跑跑关系而已,钱就哗啦啦的进了你的口袋,世叔,这你也不肯吗?”
慕石曾心动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把那一千亿全都拿回来,可即便是两百亿,一百亿,那也是好的啊。
白捡的钱,有谁会不喜欢呢。
行的话,自己无非就是说几句话,平白得了好处;不行的话,自己也不吃亏。
至于余家可能会不高兴——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有钱在手,谁还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慕石曾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他跟武家有过那么一点交情,叫人去打听,知道这件事由武成宁负责后,好容易鼓起来的那点勇气就散了。
慕石曾听说过这位武家公子,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瞧着总是笑微微的,做起事来却是雷霆手段,他认准了的事情,连他老子都没法硬逼着改。
这显然是块硬骨头,明摆着的不好啃,慕石曾打了退堂鼓,只是想起翘首以待的阮均尚,又觉得不好应付,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给武成宁的秘书打了电话。
他原本只是想试试看的,听到秘书说“稍等”也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哪知等了几分钟之后,秘书却回复他说,武先生答应见一见那个阮均尚。
慕石曾一颗老心脏都差点跳出来,整张老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觉得武成宁肯出面见他和阮均尚,那就不会半点情面都不讲,一边将这好消息告诉阮均尚,一边得意于自己的脸面之厚,在武家公子那儿都吃得开。
阮均尚听说这消息,也是高兴异常,忙不迭回去收拾形容,从阮父的珍藏里取出最好的一件,装在檀木盒里带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阮均尚还踌躇满志,却没想到自己流年不利,好容易选了家米其林酒店,居然还撞上余薇了,大庭广众之下闹的这么难看。
阮均尚拿帕子捂住流血的嘴角,很僵硬的笑了一下,进了包间之后,毕恭毕敬的说:“武先生,你好。”
武成宁以手支颐,对着他看了一分钟,都没发现有任何闪光点,忽然就有些好奇,余薇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了。
他神情温和,目光却淡漠的像是冰,阮均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低下头,躲避开他的目光。
武成宁轻轻的笑了笑,点上一根烟,说:“慕先生,你今天请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吃饭吧?”
“武先生果然目光如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慕石曾先拍了一句,然后又含蓄的提起正事来:“阮家那档子事儿,武先生也是知道的,均尚被那个余薇摆了一道,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家产给弄丢了……”
说到这儿,他半真半假的唏嘘:“我跟均尚的父亲是旧友,见他半生心血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也实在是不忍心啊。”
武成宁不置可否,看向阮均尚,饶有兴致道:“余薇是怎么摆了你一道的?说来听听。”
这事是阮均尚毕生的痛,如非必要,实在不想提起,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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