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直言

扬四海，杨过十分钦服，从来不敢无礼。”

    柯镇恶闻言，哼的一声，道：“这才象句人话。倘若你与你父亲一般，便是跟我多一句话，也算是污辱了我。”

    杨过闻言，虽怒气勃发，胸口热血上涌，不可抑止，但他眼见柯镇恶此刻正气凛然之相，也不自禁暗自起敬，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却黄蓉眼见杨过此时满脸悲苦愤激之状，虽非心软之人，却也不由得极是不忍，当下缓步上前，拉著他手，叫他坐在身边，柔声道：“过儿，我甚麽也不用瞒你。我之前不喜欢你爹爹，因此一直也不喜欢你。但从今後，我一定好好待你。你娘生前当真没和你起过你爹爹的事情吗？”

    杨过闻言，不禁‘哇’的一声，抽抽噎噎的道：“我妈生我之时，我爹已经死了。我懂事之后，常问我妈，爹爹到底是怎麽死的，仇人是谁？可我每次问起，妈妈总是垂泪不答，後来我就不敢再问啦。那时候我想，等我年纪大些再问不迟，哪儿知道妈妈忽然不幸中了蛇毒。她临死时我又问起爹爹之事。但妈妈只是摇头，道：‘你爹爹……你爹爹……行止不端，恐有应得。害他之人本领极大，又是好人，孩儿，你这一生一世千万别想报仇二字。唉……你答允妈，千万不能想为爹爹报仇。’我听了，心中又是悲伤，又是难过，只大叫道：‘我不答允，我不答允！’妈一口气转不过来，就此死了。唉……郭伯母，我妈是毒蛇咬死的，我爹爹却死得不明不白。我从来没见过我爹爹一面，你我怎生是好啊？”

    常言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人若不报父仇，乃是最大的不孝，终身蒙受耻辱，为世人所不齿。

    可杨过连杀父仇人的姓名都不知道，这件恨事藏在心中郁积已久，此时倾吐出来，语气之中自是充满了伤心怨愤。

    黄蓉闻言，心下也是一阵伤心，抚著他的头发，道：“过儿，你平日里在嘉兴生活，有谁照顾你吗？”

    杨过闻言，心中更是难过，当下越哭越响，道：“又有谁会那么好心，照看我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自然是我自己养自己。我妈死後，我就在此地东游西荡，这里讨一餐，那里挨一宿，有时肚子饿得实在抵不住，便偷了人家一个瓜儿薯儿，可又常常因此给人抓住，饱打一顿。郭伯母，你瞧，这里许多伤疤，这里的骨头突出来，都是这几年给人打的。”

    却杨过一面，一面径直卷起衣袖裤管给黄蓉看。

    黄蓉见此情景，心中登觉得隐隐有些疼痛，当下伸出手，径向他腿的伤疤上摸去。

    待得黄蓉抚摸到杨过腿上凹凹凸凸的疤痕，不禁心中一酸，当即伸臂抱住他，真情流露道：“过儿，这些年可苦了你了！”着，两人紧紧搂在一起，都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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