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本想怒斥一番,但此时人心不稳,她自己又身上带伤,倒不忙教训这几人,等过了这一关,自有机会收拾她们。
打定主意,她径自向木兰走去,红棉等人面露迟疑的向前走了一步,她冷笑道:“怎么,真想让他主持牧场吗?”
红棉等人还想说什么,童永又道:“不要忘了,你们的家人还在牧场!”
这最后一句,关键无比,红棉等人身体一震,不由得就退了回去。木兰此时坐在墙角处,有两边的墙壁做支撑,他也能勉强稳住身体。
他坐在那里,嘴角带笑,似笑非笑地看着童永:“董先喻此次立了大功回去,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奖赏?”
“大少爷,我董家世代守护牧场。我童永此次的作为,也是为了牧场!”
“是吗?这么说狡兔死,走狗烹,董先喻也是不在意的了?”
童永眉毛一挑:“大少爷,没有用的,你就别费心计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印鉴在什么地方?”
“印鉴在……”
童永又向前了一步,但并不俯身,只是道:“大少爷,事已至此,我是无法留您了,但我必定会妥善安葬您的尸首的。您若是不说……我搜遍全船也不见得找不出来,说不定……不用搜遍全船,只是在这舱室里就……”
她正说着,突然听到一声抽气,立刻觉得不对,正要回身,就觉得后心一凉,再之后,就看到明亮的剑尖从自己的左胸透出。
她正要回头,那剑又抽了回去,如果说刚才她只是感觉到冰凉生疼的话,那这一下,却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迅速流失,她回过头,只看到脸色苍白的高平提着一把滴血的剑。
“怎么会是她?”
在最后一刻,童永更多的不是愤怒恐惧,而是疑惑。怎么会是高平?她想过木兰的临死反击,想过海棠红棉的干预,甚至想过,冯学说不定会动手。
是的,就算高平说了两不相帮,但她也不是完全相信的。毕竟从交情上来说,高平和木兰的关系更近一些,所以,她一直在留意冯学甚至留意受了伤的刘迟,但惟独没有留意高平。
这也是高平表现的太不堪了。她身体本就弱,再在这样的环境里来回晃荡,早就被晃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了。她又一直把自己用绳捆着,看起来就是被吓的很了。
童永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动手,她敢亲自动手!
但高平就是自己动手了,在刘迟回来报信后,她也拿了一把剑,而现在,她就把这把剑刺到了童永的身体里。
这一出,所有人都惊在了那儿。
红棉等人愣了片刻才回过了神:“你、你做了什么!”
“身为属下,对主上动手,是为不忠;木兰一直以国士之礼待她,此人却两面三刀,是为不义;董家世代守护李家,此人却对李家嫡系子孙下毒手,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还不当杀?”
她这样一喝问,红棉等人又是一呆,过了片刻才道:“董先喻,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牧场?”高平冷笑,“我是外人,对这些是不懂的,在此只问各位两个问题;第一,老场主真的去世了吗?第二,就算老场主去世了,临终前真的是那么嘱咐的吗?”
几个人都说不出话,还是海棠先开口:“但是,董先喻有老场主的亲笔信。”
“这更没有道理了,既然那老场主已经去世了,又哪里来的亲笔信?好吧,就算是老场主生前写的,而那封信也是真的,但那也只能证明,老场主曾写过这么一封信,却并不能证明老场主去世了,更不能证明那封信中所写的就是老场主的本意。更何况,那信是否是真的,还值得思量。”
她这样一说,海棠等人更是犹疑。她们实在不知信谁的好。从本心上来说,她们是佩服木兰的,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能干的男子,打理家务,管理一些事情,这她们也能接受。但成为正式的场主,却是她们无法接受的。
也就是因此,在童永拿出那封信后,她们才会听从。当然,这也是因为,董家世代为李家的贴身护卫,她们这些护卫都曾受过童永本人,或其家人的指点,对她一直甚是信服的关系。
她们从未想过童永会背叛李家,而此时听高平一说,却又觉得,童永也许不会背叛李家,却不见得不会背叛老场主。
此时,木兰咳嗽了一声,断断续续地开口:“海棠、红棉,母亲对我如何,你们是知道的,就算我是男子,你们觉得,母亲会逼我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