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花了多少银子?”
金平光比了个八的手势,鹤翔道:“八十?”
“八百两。”
鹤翔一口水差点没全喷出去,她咳嗽了两声,接过旁边丫鬟递来的手帕,一边擦一遍道:“多少?八百两?”
金平光点点头。
鹤翔盯着那表看了又看:“这表确实是好,但八百两……”
对于她来说,八百两并不算多,但八百两却是她手下一千六百名士兵一个月的俸禄!八百两用来买粮食的话,可以养活三千名士兵一个月!八百两可以打造二十把上好的战刀!
想到八百两就换了这么一个表,鹤翔不免有些心疼。
金平光和她是老相识,自然知道她此时想的是什么,笑道:“将军不用忧虑,我身上哪有八百两银子来买这个东西?这却是那位高家小姐送的。”
鹤翔一抬眼:“我正要问你此事,你这次去代州……”
金平光笑了起来,她一直东拉西扯不谈正事,就是要看鹤翔什么时候开口,却不想,这位将军倒也忍得下。
一见她这个样子,鹤翔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虽有些恼恨金平光吊自己的胃口的,更多的还是欣喜。
哪知道金平光开口却是:“金某无能,此次的事,可以说只成功了一半。”
鹤翔正要笑的嘴角收了起来:“那些商贾不认,还是……?”
“陛下的圣旨,大将军的威名,那些商贾怎敢不认?敢叫大将军知道,此次共得银两万八千两!”
就算是鹤翔,听到这个数字也是脸上一喜:“平光对自己真是太苛刻了,两万八千两,两万八千贯!我戈阳路一年的税收也不到三十万贯!”
大雁每年的税收差不多有一亿两千万贯,但戈阳路是四战之地,虽然这些年平稳了很多,但眺国每年都有过来打草谷的,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谈不上什么农业的。
饭都吃不上,更何况是商业了,这里就是一个大兵营,而且还是一个吸取银钱粮食的无底洞。
鹤翔来这里十多年,苦惯了,一听说有两万多两银子,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金平光心下叹息,开口:“将军可还记得自己在京城的庄子?可还记得京城八角楼的饭局?可还记得红楼中的大家?”
鹤翔一愣,笑道:“平光我知你的意思,大这是不能相比的。的确,我没出京之前,一顿饭,可能就要吃上十多两银子,我虽不管事,也知道王府里的开销哪年都不会低于万贯的。但是,咱们现在不是在戈阳路吗?在这里,我吃的最多的,就是牛肉、馒头。”
她说着,大笑了起来。
金平光神情肃穆,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然后恭恭敬敬的对他一揖到底。
“平光这是做什么?”
“将军高义,平光这一拜,是诚心诚意。”
鹤翔一边拉她一边道:“这么说你有时候拜我,就不是诚心诚意了?”
金平光和她关系好,拜过之后就笑道:“总有几次是虚礼吧。”
两人一笑,金平光又道:“平光初见这次募捐来的银子也和将军一样高兴,然我后来到高府,那位高家小姐却对我说了另一番话。”
鹤翔知道这就是重点了:“什么话?”
“那位高家小姐说……”
金平光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拿着圣旨,虽不是正式的,但商贾们也认账,不过三天,就募捐了将近三万两白银,虽然知道代州富庶,但这个数字还是令她又惊又喜。
当然,放到一州,一个常年囤积二十万大军的关隘,这三万两是不多的,但也差不多帮他们解决了一半的问题,再加上朝廷多多少少拨下来的,走私得来的款项,这个冬天,他们也能凑合着过去了。
那一天她去见高平,其实不过就是拜访一下,她知道这个躲到代州的高价嫡女是不会应承她什么的,更何况她的应承也不见得有用。
高家的高乐宇和高乐思都中了进士,此时分别在户部礼部历练,现在任谁都能看出,下任家主是在这两位之间产生了。
不过高太尉还在位,这几年风靡大雁的玻璃、煤炉都有这个高平的影子,更何况这一次高平也认了八百两的募捐,于情于理,她都是要去拜访一下的。
即使在严冬,代州也是温暖的,他们在一个凉亭处喝茶听曲,闲聊了几句,那高平突然道:“金先喻可知代州这一年的税收是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