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老是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跟着妈妈姓,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离婚了,问话的人总会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小宇,这让小宇烦不胜烦。
康文渊之前就取了好几个名字,小宇一说,就乐不可支的拿出来,让他随便挑。
挑来挑去,小宇最终挑了“季以衡”这个名字。
问他为什么要挑这个名字,他一脸认真的说,长大了要像古代的“张衡”一样成为伟大的发明家。
小宇的伟大志向惹笑了楚清妍,摸着他的头,默默同意改这个名字。
一家人在一起和乐融融,如果康文渊不是那么忙那么多应酬的话,楚清妍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她轻轻的走进小宇的房间,这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写作业,而是在画画,小宇很喜欢画画,一条漂亮的鲤鱼跃然纸上,彩色的鳞片格外喜气洋洋。
“妈妈,你看我画得好不好?”小宇欢喜的把画高高举起,给楚清妍看,画面的一侧还写了他自己的名字,“季以衡”三个字,一笔一划,特别的端正。
小宇房间的墙上贴满了他的作品,每一幅画都充满了童趣的天真浪漫。
楚清妍把画拿在手里,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画得可真好!”
她这么一夸,小宇就更高兴了,一张小脸笑开了花。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会是谁呢?
楚清妍满腹疑问,把画还给小宇,出去开门。
她趴在门上,透过猫眼,看到了伍宗盛的脸,心头一惊,不但没开门,反而还把门反锁了。
“清妍,是谁啊?”柳月娥抱着小念念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过头,纳闷的看着楚清妍。
不等楚清妍开口,柳月娥已经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眉头一蹙,叮嘱道:“千万别开门!”
“嗯!”忙不迭的点头,她就没打算开门。
伍宗盛对楚清妍来说就是个噩梦。
从小到大,她都没能真正的从噩梦中清醒过。
当初柳月娥卖掉房子为伍宗盛还债的时候就说好,他永远不再来找她,可是,短短的几个月,他又来了。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一次来,肯定也没好事。
过去柳月娥还念着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可现在,她真的是什么情分也不愿意再念了,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门铃声还在不断的响起,楚清妍索性扣掉电池,让门铃没办法再响。
被拒之门外的伍宗盛很着急,门铃按不响就敲门,使劲儿的敲,防盗门不堪重击,“咚咚”的响。
敲门声太过剧烈,在厨房做菜的康文渊拿着锅铲就走了出来:“是谁啊?”
楚清妍撇了撇嘴:“不速之客!”
能称得上不速之客的也没几个人,康文渊立刻了然。
把锅铲递给楚清妍,推她进厨房:“帮我看着锅,我去打发他走!”
康文渊挺直了腰杆,走到门口,才想起围裙还系在身上,连忙取下围裙,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气势汹汹的打开了门。
他高大的身躯堵在了门口,让伍宗盛没办法往里边儿挤。
“你来干什么?”
几个月的时间,伍宗盛比之前更加的苍老了,花白的头发,像蛛丝一般的亮。
“我过来看看月娥,小季,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托你的福,我们还算不错!”康文渊的话语中暗含了讽刺,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冷冽的光,像把刀,狠狠刮过伍宗盛堆笑的脸,似要把那张老脸上的笑统统刮掉,免得看着就恶心。
“嘿!”伍宗盛装作没听懂康文渊话中的讽刺,把手中拧的燕窝递过去:“好久没来看月娥了,这点儿东西你帮我交给她,我……就不进去坐了。”
也没人请他进去坐。
不受欢迎的人,走到哪里都还是不受欢迎。
“拿出去扔了!”柳月娥瞄了一眼康文渊手中的燕窝,冷冷的说:“我怕有毒。”
“好!”康文渊点点头,折身出去,把整盒一公斤重的燕窝扔进了垃圾筒,连眼睛也没多眨一下。
楚清妍把炒好的胡萝卜盛出锅,听到脚步声,回头询问康文渊:“打发走了?”
“嗯!”康文渊点点头:“送的燕窝妈让我拿出去扔了。”
“那就好!”肯定得扔,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放毒药,楚清妍对伍宗盛充满了戒备,虽然她没将车祸的真相告诉柳月娥,但柳月娥也已经对伍宗盛死心了,卖掉房子也算是个了断,以后不欠他了。
柳月娥抱着已经开始蹦跶着想下地走路的小念念若有所思,时不时的朝门口看一眼,伍宗盛走了好久,她悬着的心才慢慢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