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昀一双玉眸隐着淡笑,语气平静地反问。
“臣无病无痛,如何能告假?”
慕辞嘴角一撇,语调有些娇纵。
“太傅哥哥这么聪明,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做事吗?”
紧接着,她又神神秘秘地说道。
“太傅哥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从我出宫开始算起,半个时辰之内,你若能找到我,我就乖乖喝药,反之,今天的药,我就不喝了。”
说完,便不给温瑾昀回答的机会,径直转身就走。
温瑾昀站在原地,俊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半个时辰。
这一来一回,怕是也来不及回女学授课了。
安阳公主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
慕辞在宫门外等了片刻,裴护便驾着马车到了。
公主告病回府,早在宫人去公主府传消息前,裴护就通过安插在宫中的探子得知。
是以,他一直在皇宫附近等候。
“公主,身子可好些了?”裴护眼露关心急色,“药擦过了吗?”
慕辞朝他浅浅一笑。
“阿护别担心,我没事哦。”
哪怕她这么说了,裴护仍然不放心。
现在正值春日,花草繁茂,公主身子虚弱,稍有不慎,便会诱发喘症。
若是待在公主府内,还有他和柳嬷嬷照看着。
可现在,公主白天去宫中上女学,他也只能在宫外提着心。
……
半个时辰。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南研斋内。
裴护直接将一锭银子放在掌柜面前的案桌上。
那掌柜的有些发懵。
“客官这是?”
裴护冷酷十足地开口道。
“包场,关门。”
掌柜的看了眼银子,又朝裴护身后瞟了眼。
只见到一位戴着面纱的少女,面纱之上,是一双澄澈明亮的美人眼。
看穿着打扮,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管好你的眼睛。”裴护冷声警告的同时,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二位客官请随意。”掌柜的赶忙移开目光,收了银子,起身关门。
南研斋里主卖字画,各方文人墨宝,数不胜数。
除此之外,还有与书画相关的笔墨纸砚。
裴护是习武之人,对书画并无研究。
但因着公主喜欢,他也看过不少名人字画。
而南研斋内的字画,真假参半。
掌柜的以为他们真心想买东西,便十分热情地向他们介绍,并询问他们的需求。
哪怕裴护警告过他,可那身为生意人的本能,一看到慕辞在看什么,就控制不住地上前,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这是澄泥砚,坚硬耐磨,不耗墨,适合男子,姑娘不如瞧一瞧那边的洮砚,石质较为细腻,纹理清晰如丝,看着也比较秀润,尤其适合这种料峭春日,保温利笔……”
掌柜的口若悬河,说得正起劲时,却见少女眼含笑意地看向他。
他以为,她是看上了哪块砚台,想详细问几句。
没成想,她用极其纯真的语调道了声。
“还想要你的舌头吗。”
那掌柜的莫名感觉到一股瘆人的寒意。
不用她明说,他都知晓了她的弦外音,吓得后退几步,不敢再言语。
也不知怎么回事。
比起那个佩剑男人,他竟更害怕那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少女。
方才那一眼,简直让他汗毛直立。
慕辞站在砚台前,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似乎在比较着什么,但眼中却没有半点兴趣。
眼看着半个时辰就快到了。
她看了眼身后那扇紧闭的门,兀自嘲讽了声。
“是我高估他了么,看样子,也不过如此嘛。”
裴护知晓公主与温瑾昀的赌约,也跟着看了眼门口方向。
皇都这么大,若是毫无人脉和眼线,想要找个人,并非易事。
公主这个赌,是为了探明温瑾昀的虚实么。
叩叩!
敲门声响起。
掌柜下意识地看向店铺内的两人。
慕辞则看了眼裴护。
只一眼,裴护便知晓她的意思,径直走到门边,将门开了道缝。
门外,温瑾昀已经换下靛青色的朝服,身着一袭月白色的便衣,更显清俊谪仙。
裴护目光微冷,手抓着门框,并未立即开门。
两人默然对视间,温瑾昀朝他点头行微礼。
掌柜的以为外面那人不肯走,隔着门板,亲自解释道。
“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赶明儿再来吧,今日里头这二位客官已经包圆了。”
掌柜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裴护很不配合地打开了门。
他正纳闷呢,又看到一位俊美如玉的公子迈进门槛,彼此似乎是旧相识,可这气氛又着实有些古怪。
而后,便听到少女甜甜地唤了声,“哥哥!”
听到那声“哥哥”时,温瑾昀那温润的眸中浮现一抹不自然的光芒。
旋即,戴着面纱的少女走至他面前,当着掌柜的面,轻拽着他的衣袖,将他往里引。
“哥哥,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呀!”她眉眼间自带娇嗔,语气也是格外娇软。
掌柜的恍然大悟。
原来是兄妹啊。
温瑾昀挣开自己的衣袖,甚是沉静地望着少女。
慕辞则与他面对面,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那双漂亮的眸中,闪动着少女的俏皮灵动,并且掺杂狐狸般的狡黠,
“哥哥怎么了,不开心吗?”
不等温瑾昀做出回应,她又蹙起眉头,不无委屈地央求。
“好哥哥,这么多砚台,我都不知道选哪个好了,你帮帮我吧。”
温瑾昀看着眼前肆无忌惮的少女,双眸染上了几分晦色,比那墨色还要浓。
掌柜的以为他们是亲兄妹,赔着笑附和。
“是啊,这位姑娘挑了好久呢。”
少女那无辜哄诱的目光,像是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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