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意义地恶犬乱咬人,又哪里能够保持平和?
闫秉双眼微眯,曾任礼部尚书在朝堂混迹几十年的他,很明白李修曌现在的感受。
“跳梁小丑而已,主上无需担忧。”
闫秉面上带着说不出的嘲讽,转而说道:“依主上的意思,定山河已经送往北疆,藏进了埋骨战场。”
李修曌说道:“谁做的?”
闫秉说道:“夜幕一个二品执事。”
李修曌问道:“都处理好了?”
闫秉点了点头:“临行前,苏曜亲自给他种的血毒,这会儿人应该已经死了。”
“应该?”李修曌语气微寒。
“就算没死,他也出不了北疆。”
闫秉神情一凛,补充道。
李修曌淡然道:“可还有别人知晓?”
闫秉摇摇头,肯定道:“请主上放心,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定山河的藏剑之处。”
李修曌嗯了一声。
把定山河送走,本就是最初的计划。
他从没想过和李氏的先祖一样,尝试去掌控定山河,以此来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他认为没必要。
他的想法比所有人都要极端。
——镇国剑绝不能独属于某个人,既然定山河认了李棠溪为主,那它便不配作为李氏的传承,更不配享有“镇国”之名。
如果不是能力有限,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定山河销毁。
闫秉忽然问道:“主上,御史彭渡和邓群两人,是受了您的指使吗?”
李修曌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
闫秉明白,这是嫌自己问题太多。
他和苏曜不同。
苏曜来到魏王府后,就没主动踏出过房门一步,他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修行上,只有李修曌交待任务时,才会离开自己的客院。
如果这是一盘棋局,李修曌是执棋者,苏曜便是纯粹的棋子。
闫秉也是棋子。
但他却想跳出棋局,坐到执棋者的旁边。
李修曌想了想,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有。”
“那是信王殿下做的吗?”
闫秉继续问道。
在他想来,能够发动这么多朝臣打压李棠溪,而且有理由打压李棠溪的,除了自家殿下,便只剩那位与李修曌相争多年的信王。
李修曌淡然道:“老二不是蠢货。”
闫秉表情一僵,没有说话。
二殿下不蠢,那么,问出这个问题的他就显得很蠢。
“请主上恕罪,我只是有些担心,是不是陛下注意到了我们的动静。”
闫秉低着头说道。
这几天,他总感觉心神不宁。
因为长安城忽然改变的局势,也因为盗取定山河那晚,他先是被何问与红叶拦路,又遇到了李棠溪。
三人谁都不能等闲视之。
虽然他已经换了张脸,但他却不敢保证抹除了所有痕迹。
“父皇啊……”
李修曌抬起头,看着已经升到高处的太阳,堆起满脸笑容,感慨道:“看来他……老人家最疼爱的,还是那个蠢笨蠢笨的孩子。”
云层厚重,阳光并不刺眼,但他的眼睛眯得很紧。
身后,影子也拉扯得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