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秉啊，丙啊

    魏王府里，李修曌穿一件单衣，坐在外边的台阶上，对着雨幕吹笛子。

    笛声与雨声相和，更显得悠扬。

    闫秉还是与从前一样，等他吹完这一曲，方才走了过来。

    “先生回来了。”

    李修曌收好长笛，望向闫秉的眼睛，似乎没有注意到老人已经揭开脸皮，露出了本来的样貌，以及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他笑问道：“事情如何？”

    闫秉和他对视，没有接话。

    李修曌也不介意，拍了拍自己旁边，继续说道：“别站着，坐下来说话吧。”

    闫秉走了过去。

    两个人，先生与学生，臣属与主上，并排坐在同一级台阶。

    眼前是茫茫暴雨。

    二十多年前，闫秉身居礼部尚书，李修曌还是孩子的时候，读书读累了，他们便会端一盘点心，随意地找个地方坐下。

    老人讲故事，孩子满心憧憬。

    这幅画面已经好些年没有出现过。

    如今老人越老，少年不再年少，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沉默良久。

    李修曌出声说道：“今晚，多谢先生帮忙探路了，以后魏王府会注意的。”

    需要注意的，当然是元遥。

    听到这句话，闫秉嘴角泛起苦笑，已然明白过来，原来李修曌也不清楚元遥的身份，只是有所怀疑，而他便是试探这份怀疑的棋子。

    或者说，弃子。

    他问道：“主上为何欺我？”

    李修曌反问道：“元遥不合适？”

    “他很合适。”

    闫秉平静说道。

    元遥身份隐秘实力高强，如果能把他杀死让他承担闫秉盗取定山河的罪名，无疑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然而，很多事情都终止在一句如果。

    李修曌微笑道：“合适就好。”

    闫秉又问道：“主上何必如此？”

    “先生！”

    李修曌低着头，观察雨水在台阶上跳动的轨迹，说道：“很多事情说开了就不再美丽，这道理是您教给我的，您不记得了？”

    他的称呼变成了“您”。

    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闫秉曾拿这个道理教导小时候的李修曌，教他在朝堂里立足、教他制衡、教他权谋、教他如何看待世间的不美好，现在李修曌把这个道理还给了他，当做给他的答案。

    但闫秉不接受。

    他颤抖着声音，不甘心问道：“我为魏王府操劳半生，何曾有过对不起殿下的时候？”

    李修曌说道：“谢谢先生。”

    闫秉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扭头看向客院，说道：“是苏曜吗？是苏曜吗！主上您知道的，他活不了太久……他活不了太久的……”

    李修曌点点头：“我知道。”

    闫秉咳嗽着说道：“您说过帮我的……”

    李修曌说道：“是的，先生。”

    闫秉绝望了。

    语气越是平淡，越是证明李修曌早已计划好一切，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请求而改变。

    “为什么？”

    闫秉失望地看着他。

    李修曌笑了一声，把玩着长笛，转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先生还记得这跟笛子的来历吗？”

    闫秉下意识里点了点头。

    这根长笛，是李修曌的生母，已经离世的前皇后送给他的，距今已有二十多年。

    “母后去世的早，第二天，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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