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赢不了的棋局

    解铃还须系铃人。

    红叶坠入了引路人虚构的梦境。

    来兰若寺之前，何问就想过法显给出的最终答案依然会落在引路人身上。

    问题在于，找引路人唤醒红叶，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何问有些绝望地看着法显，期待他能给出一个新的回答。

    法显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晃了晃。

    何问微怔，急忙问道：“那我该找谁？”

    法显直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红叶已入领域，身负心剑斋传承的领域，没有谁能够改变她的心智，我不行，引路人也做不到。”

    何问愣住了，说道：“那……”

    法显说道：“只有她自己。”

    “我不明白。”何问疑惑说道。

    法显摩挲着手里的书脊，缓缓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引路人只是将红叶引领到了岔路口，而最后走哪条路，却是红叶自己来选。”

    事实也确实如此。

    引路人利用净土破碎为代价影响了红叶的一部分记忆，但他这样做的理由不是为了收红叶为徒，而是为了将自己的意志传达给红叶。

    他也从未隐瞒过红叶的过往。

    事实上，由于何家商路的遍及、溱洧剑的提醒、人们的日常闲聊等种种外在因素，红叶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重新找回了真正的记忆。

    红叶走到了岔路口。

    那是她受引路人影响最深的时候，众生平等的意志不停地在她心中回响。

    如果何问能够出现，或者柳玉谢周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提一盏灯，红叶或许能给出不一样的选择。

    可当时谁都不知道红叶的位置。

    站在她身边的只有引路人。

    于是红叶选择放弃了曾经的一切，跟随引路人，相信所谓的众生平等。

    “已经晚了吗？”

    何问想通了这一切，喃喃自语。

    “晚了。”法显点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能够唤醒红叶的只有她自己。”

    何问说道：“我知道了。”

    法显看着他，安静了一会儿，叮嘱说道：“你唯一能做的，是坚持活到那个时候。”

    何问说道：“我会的。”

    ……

    ……

    法显给出了答案。

    但这个答案几乎等于没有。

    因为何问只能等。

    当一个人除了等待，做不了任何事情的时候，便会产生一种无力乃至绝望的感觉。

    就像困在黑暗里的囚徒，抬起脚步，不论迈向哪里，都是深渊的方向。

    法显看着呆滞中的何问，握着书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怎么，你们青山，最擅长的不就是绝处逢生？”

    话虽如此，但……

    何问没有争辩，扯起嘴角笑了笑。

    “去帮我把院子修理一下吧。”

    法显笑着说道。

    何问知道这是在岔开话题，犹豫了下，起身走向了小院。

    魔剑九死悬在院中。

    无数道剑气飞舞，将那些探出的青藤，长至腰际的杂草斩成最细微的粉末，然后随着最后一道剑气涌向观音山下，不知飞向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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