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憾?”孙安道:“大哥与大宋朝廷有如此般深仇大恨,仍能不计前嫌,小弟自愧不如。既然大哥愿意成全小弟与晋王的一场君臣缘分,三晋之事一了,水里火里,小弟这条命就是大哥的了。”卞祥道:“俺也一样。”
于是三人下山,到了孙安、卞祥在山下的大营。孙安指了两员偏将对卢俊义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心腹。一名梅玉,一名金祯。今后便由大哥调遣。”又拨了三千人马,与卢俊义一同屯在这乐平山里。名义上自然是梅玉为首、金祯为副了。
三人自此暂别。孙安、卞祥回到威胜向田虎报捷,说是打破了太原府、辽州和平定军三座军州。于是邬梨、范权劝田虎迁都太原,以避官军锋芒。孙安道:“太原在威胜之北,倘若迁都太原,势必拉长南线补给,得不偿失。”邬梨道:“壶关险峻,若官军破不得壶关,我大晋自然无事;若官军破了壶关,必直捣威胜,则我大晋危矣。晋王若迁都太原,一旦失了壶关,万事仍有缓和的余地。何况太原旧为北汉都城,岂是威胜能比?”田虎遂不听孙安之言,决计迁都太原。
时有孙安的同乡,军师左丞相国师乔道清私下谓之曰:“晋王自取其败,我等做臣下的,尽力而为即可,又何必事事计较。”孙安道:“我大晋得山川之险,本可做下一番事业。谁知大王如此不思进取,着实可悲可叹。”一时郁闷,竟将卢俊义之事对乔道清说出。乔道清道:“卢员外天下闻名,吾一向敬重,不想兄竟得此机缘。说句不好听的话,若由卢员外来统领三晋,实胜过当今大王百倍。既然如此,我等何不相时而动?如当今大王可保,我等则尽力保他,如不可保,便拥立卢员外为三晋之主。那时上下一心,何愁大事不成?”孙安见大势所趋,嗟叹不已。于是乔道清暗中结连统军大将马灵、壶关守将山士奇、抱犊山寨主唐斌,再加上孙安、卞祥,一共是六个田虎的文武重臣,相约见机行事,弃暗投明。
再说卢俊义屯兵乐平山,趁官军无备,北上接连打破了静阳、百井、承天军三个寨子。那承天军寨便是今日之娘子关,险峻异常。一日,卢俊义问梅玉、金祯道:“我闻太行一带,颇多山贼,若能一一收服,为我所用。人马、钱粮、地盘一举三得。”梅玉道:“此去东面百里,真定府境内,有一座封龙山,山上有梁兴一支贼兵,约有万余人,一向为太行山北麓群贼之首。此前我大晋势力不及此处,故与封龙山未有来往。”卢俊义道:“擒贼先擒王,我带些弟兄,趁他无备,先拿下梁兴,收降此山。如若成功,则太行山北麓尽为我所有矣。”遂留梅玉、金祯守本寨,自己亲率五百壮士,前往封龙山去招降梁兴。
那封龙山寨主梁兴不知好歹,不去坚守山寨,却仗着人多,下山与卢俊义交锋。两军刚列成阵势,卢俊义大喝一声,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沥泉神矛如灵蛇般舞动,贼军阵势大乱,被卢俊义抢入中军,只一合便将梁兴揪下马来,众贼土崩瓦解。梁兴得知了对方名头,情愿归降,卢俊义遂得封龙山。
于是太行山北麓山贼都望风而降,到了宣和四年春暖花开之时,卢俊义已经坐拥半个太行山,手下山贼五万有余,号太行军,威震河北。卢俊义见承天军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遂将自己主寨迁于此处,梅玉、金祯仍守乐平山。
卢俊义反遣梅玉、金祯,回禀田虎道:“去年,梁山卢俊义匹马取了封龙山,谁料一冬工夫,被他把势力做的大了。乐平山一带只得三千守军,难保卢俊义不起吞并之心。”田虎已迁都太原,聚齐群臣商议此事,乔道清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卢俊义既已做大,不如讲和。”便自告奋勇,亲往承天军寨去见卢俊义。看官意料之中,田虎意料之外,卢俊义竟同意讲和,愿尊田虎为主,太行军永为三晋东面屏藩。田虎大喜,记了乔道清一功,封卢俊义为一字并肩王,听调不听宣。
却有一日,金祯领了一个人上了承天军寨,卢俊义见那人衣衫褴褛,须发凌乱,显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仔细看时,却发现此人竟然是梁山泊好汉打虎将李忠!卢俊义想起樊瑞当时的话语,问道:“兄弟不是和史大郎、朱军师一道去了关西吗?却如何弄成这般模样?”李忠叹道:“一言难尽,员外听我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