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双手准备将宫日凉抱到怀里,可是几个人包括安湛本人都没预料到,刚走到跟前,宫日凉突然甩手一个耳光扇过来,身后的尾赫下意识进行自动防御,在手掌触到安湛脸颊的前一秒缠住了她的手腕。
这只是条件反射,安湛并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宫日凉淌着泪,尽管她怕的要死,尽管她整个人抖的像筛子一样,可她就是一句话都没说,站在原地抿着嘴。
"救人要紧。"安湛简单的说了一句,就转过身去:"快上来。"
宫日凉站着没有动,她还不能完全从这一系列的震惊中走出来,一旁的大泽催了一句:"想救他你就快点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不用墨迹了,他必死无疑。"
他的话起到了作用,宫日凉终于俯身攀到了安湛的背上,四人带着宫北辰火速往回赶,一路上宫日凉嗅着鼻端熟悉的味道,眼泪断了线一样掉下来。
救人如救火,何况救的是安湛的发小,几人很快赶回店里,宁娜娜留在地面上收拾着闭店,背着宫日凉的安湛则和扛着宫北辰的大泽前往地下室,下去之后大泽径直往一间暗房赶去,安湛刚想跟过去就被对方一手挥退。
"别来打搅我,手术需要绝对安静,"他说着,下巴支了支常用的那间房:"在那边等我,还有,留意下店附近,看有没有被'主宰';或者'鹰隼';的人跟上。"
安湛看他神色一反常态的严肃就知道宫北辰伤势有多严重,他点点头,转身背着宫日凉往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他将人放了下来,宫日凉膝盖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肩膀不停的瑟缩。
他蹲下身将人搀扶起来,慢慢引导她退到床边坐下:"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看看上面。"他说着转身就要走,身后的宫日凉却突然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
"你去了哪儿,这么久,你去了哪儿!他们都说你死了!只有我和哥哥还…"她很少称呼宫北辰为哥哥,除了极度脆弱的时刻,安湛知道刚才自己上脑做出的那一幕幕一定给她心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他没有转身,垂下头:"小凉,我已经…"
贴在他背上的宫日凉突然哭着摇头:"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安湛,是我喜欢的安湛,你还活着,这样就足够了。"
安湛听她说出喜欢,突然叹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解开外套扣子扯开衣领,露出了那处伤痕丑陋的心口,宫日凉怔怔的看着,安湛突然牵起她的手放到那伤口上,看着她的眼睛逐渐瞪大。
没有,手掌那边传来的没有心跳,也没有温度。
宫日凉怔然愣着,摇着头,眼泪唰唰淌下来:"不,这不可能的,不会的,不会的!"
"小凉,这就是事实,我已经…"
"不!不不不!!"宫日凉捂着耳朵蹲下身去:"不会的!不会的!这是梦是梦是梦!"
安湛一把扳住她,狠狠的摇晃两下:"宫日凉!你清醒点,我已经死了!"说着他展开尾赫,淡金色的四条尾巴在身后拂动:"看见了吗?我已经不是个人类了!"
"不会的…"宫日凉哭成了个泪人:"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安湛一把将她掀倒在床上,转身走了出去,剩下她一个人仰面躺着哭得泣不成声,安湛也并不比她好受多少,心口那股剜心的剧痛已经逐渐蔓延遍了全身,更令他惊恐的是刚才生者带着温度的手掌触摸到他的那瞬间,他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己死了,小凉是第一个为自己的死掉眼泪的人,可正因为这样,才要将她从这些危险中安全隔离出去。
生者的世界,自己已经无法再陪他们两兄妹走下去了。
那些曾经和他们一起笑闹打骂的时光是他无比珍视的回忆,可也仅仅只会是回忆,不可能再有什么未来。
安湛听着越来越远的哭声,从死去到现在心里积攒着的那些什么东西开始慢慢揪痛心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以前的那个自己又去了哪儿。
"安湛?"关好店门熄了灯,打着手电筒的宁娜娜听到响声转头过来看他:"你怎么又上来了,你朋友…"
"嗯,我上来看看有没人跟踪过来,她…"他说着顿了顿:"你去陪陪她吧。"
宁娜娜看他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安湛挤出一丝笑:"去吧,陪她说说话。"
对方反复看了他几眼,确定他没什么事才打着手电筒走下楼去,安湛坐在安静漆黑的店里,耳畔听着外面走过的人群发出的喧闹声。
我在这儿,可你又在哪里。
他捂着脸,发出一声幽长的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