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仁是他的前任,本地人,跟他一向没什么交情,这一大早的上门,有什么事?
不过,杨家是雁门望族,却不能不给面子。
当下,陈孝意定了定神,挥手道:“请他进来吧。”
“诺。”
亲兵退下,不一会儿,便引着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走进厅中,正是雁门前郡丞——杨长仁。
“杨兄,”
陈孝意连忙起身,客气地一抱拳:“稀客,稀客,快请坐。来人,奉茶。”
“多谢大人。”
杨长仁微笑着一拱手,便自落坐。
当下,有亲兵奉上香茗。
“杨兄,”
陈孝意试探道:“一早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昨夜,”
杨长仁一边喝着香茶,一边察看着陈孝意的脸色:“大人可是出战了?”
陈孝意脸一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丫难道是来奚落我的。有些尴尬道:“是啊,大败而回。”
“这样啊。”
杨长仁其实早已听说,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么,为兄冒昧地问一句,这雁门关,还能守得住吗?”
陈孝意心中一听:这话什么意思?试探道:“杨兄之意是?”
杨长仁踌躇片刻,咬了咬牙:“其实,大人累战皆败,非战之罪也,实是杨广不得民心,气数将尽。如今,大人困守孤城,前途实在渺茫,不如顺应时势,献城而降。那刘武周起兵以来,颇得民心,有明主之风,谅不会薄待大人,同时,免得关中军民受战火涂炭。不知意下如何?”
陈孝意明白了;杨长仁这是看刘武周势大,想投靠人家!这些地头蛇,为保富贵,一向是随风倒。
“够了。”
陈孝意脸色一板:“杨兄也曾食君禄,为何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还请去,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陈孝意对隋朝可是忠心耿耿,若不是如今情势艰险,怕再激起雁门豪族内变,他早斩了杨长仁。
“大人,”
杨长仁还不死心:“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还请三思。”
“住口!”
陈孝意霍然起身,杀气腾腾地按住剑柄:“杨兄还请去,否则,我认得你,宝剑可不认得你。”
杨长仁心中一寒,强笑道:“大人休要激动,我告辞就是。告辞,告辞。”惶惶然,急忙退走。
“呸——”
陈孝意狠狠吐了口唾沫:“无胆鼠辈!”
“大人,”
陈孝意亲将陈至上前,低声道:“这杨长仁可是本地豪绅之,如今已有反心,大人要千万提防啊。”
陈孝意心中一懔,缓缓道:“有理。你立即派人,暗中给我盯住这杨长仁,一有异动,马上回报。”
“诺。”
陈至应了声:“我这就去安排。”匆匆而去。
“唉——”陈孝意一时有些焦头烂额,叹气道:“真是多事之秋啊。皇上啊,皇上,您再不振作,这大隋天下,真的要完了。”
一时间,竟黯然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