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这几日,我是倒了,可这六宫不还是有人管么?不正是有人想接手么?”
这么一说,容嬷嬷也沉下了脸:“娘娘说得是,是老奴想得不深。可娘娘大可不必这样,您怎么着也是祭告了天地祖宗的人,旁人再得宠也不能动了您去!”容嬷嬷说起怀孕的令妃就发狠“她如何能与娘娘比?见着皇帝,娘娘坐着她得站着,娘娘称我,她得称奴才,见着娘娘,她得跟待皇帝一样的礼迎着!”
原来可以自称我呀!钟茗欣慰!清朝皇后的地位,至少是表面上的地位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不用见着人就磕头,顶多见着老佛爷弯弯膝盖,这样会在礼仪上出错的可能性就要少很多。
容嬷嬷显是对令妃的怨念极深:“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得了先头孝贤皇后的青眼,调到身边做宫女,可她居然敢勾引皇上!无功又无娠的,居然先做贵人又做嫔,乾隆十四年还晋了妃位!可见是个狐媚妖道的!哼!再狐媚也没用,去年(乾隆二十一年)七月间,还不是只得了个格格?”
钟茗听得直皱眉,这位令妃实在是太不简单了。当妃子不奇怪,不少八旗秀女如果身世高贵一点儿话,一开始就封了妃那是常事,问题是,令妃她是包衣!八旗秀女与包衣旗下女子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八旗对着皇帝要自称“奴才”,可包衣旗,对于整个八旗来说,那都是奴才!天生低人一等,入宫伺候的包衣女子,照例与太监一样是不许读书识字的!包衣的令妃没有一丁点儿的功绩,也没啥背景,居然能做了妃子,要说她一点儿本事都没有,那是打死钟茗都不会相信的。
对乾隆朝不熟,可老康家的那点子事儿,这么些年被清穿爱好者翻了个底儿掉,钟茗也耳闻过不少。八阿哥生母良妃卫氏,出身就是辛者库,比包衣旗差那么一点儿看得见,生了个儿子自己的位份还不够抚养的!令妃是什么都没有,居然还当了妃,还是“令”妃——令,美好!
兴了几多文字狱的清朝,用《四库全书》篡改了多少典籍的乾隆,他给令妃的封号绝对能说明很多问题!令妃,太厉害了!看电视的时候只觉得这女人运气好到爆棚!现在却是身上发冷!太tm巧了,她是妃子,皇帝宠着,最有可能当皇帝的五阿哥不是她亲生的,却是亲她不亲嫡母皇后,她娘家一表三千里的表姐家的儿子又是五阿哥的伴读,就这么一手攥着现在最大的靠山,一手攥着未来最大的靠山,屹立不倒。等她生出儿子了,最有可能当皇帝的五阿哥就不爱江山爱美人地走了,生了嫡子的皇后就失了圣心,看起来她什么都没做都是别人咎由自取,最后稳稳当当地笑到了最后。历史上的令妃为人如何,钟茗不知道,可电视剧里的令妃,实在是运气好得吓人了点儿。
倒不是钟茗非要把人往坏里想,实在是,她现在处的位置太尴尬,已知的前途太可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呐!
钟茗打了个寒战,七月的夜里还是有点冷的,止住了容嬷嬷继续的牢骚:“且不管她,这么多妃子,独她得宠,大家都很喜欢么?左右我如今还掌着凤印,犯不着跳出来跟她对着干,倒像是抬举得她如同有本事跟皇后对着干似的了。”
容嬷嬷一愣:“娘娘说得是。”
“所以啊,咱们不妨把眼光放得远一点儿,光盯着她有什么用?盯着皇帝正喜欢的人,不是逼着皇帝厌了这坤宁宫么?咱们还是从头捋一下这里头的事儿吧,容嬷嬷细说给我听,听别人说事儿,总能让自己个儿想到以前想漏了的东西。歇了几天没用脑子,我得磨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