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乾隆心里沉甸甸的,上去扶起令妃,伸手给她擦去了眼泪:“你是个有心的。”一面说,一面把人扶上了床。
令妃斜倚着床头,揉着被角笑了。梨花带雨含春情,好一幅美人图。仿佛回忆着什么:“当年,七阿哥出生的时候,皇后娘娘有多高兴,只可惜……看着十四阿哥,奴才便恨不得是替娘娘生的。”
想起令妃曾伺候过孝贤,这温柔可人的性子直与孝贤如出一辙,乾隆心下柔软,搂着令妃的肩膀,望向悠车里的十四阿哥,一时又想起七阿哥永琮来,又想到二阿哥永琏身上去。叹道:“是朕的错,大清,从无元后之子继……”闭上了眼停下了嘴,满脸的难过。
“都是奴才不好,引得皇上难过,真是罪该万死。”
“不怪你,”乾隆轻拍令妃的肩膀,“你的心意,她必能知道的,别再轻易下地了。好生养着,朕明日再来看你,还有儿子。”
“奴才恭送皇上。”
“娘娘,您觉着怎么样?要不要宣太医?”宫女急急地请示令妃。
“不碍的,那么厚的垫子隔着,又有地毯,哪就那么容易病着了,”令妃笑着挥了挥手,“便是宣,也不能此时宣不是?皇上正有正事儿要忙,又是祭仪又是中秋的,这个时候生事便是给他添堵呢。”
宫女低头不说话了。
“六格格呢?”
“玩累了已歇了。”
“皇上最近常去坤宁宫?对皇后也和颜悦色了?”
“皇上才加宫几天?第一天看皇后,第二天看纯妃,不过是要面子上好看罢了。皇上真正宠爱的,还不是娘娘么?”
令妃笑着不接这茬儿,只顾问:“皇上这几日对十二阿哥也青眼有加,还常常顾问么?”
“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你下去吧,我也乏了,该歇了。”
“!狈隽铄上拢春帽蛔樱畔抡首樱叫⌒牡赝顺鋈チ恕
————————————————————————————————
“娘娘~”容嬷嬷有些急切,又有些气愤地进来了,显然是接到耳报神的消息过来汇报的,这消息还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钟茗断定十有八九,与令妃有关。
果然。
“皇上没翻牌子就去了延禧宫,出来以后,连牌子都没翻!”恨恨地,“不知道她要使了什么手段!养心殿的人说,皇上出来,一脸的惆怅。”
“永d呢?”
“十二阿哥去看库府的弓箭了么?还没回来罢,娘娘要见阿哥么?”
“快!去把十二阿哥给我带回来,就说,虽已入秋了,晌午天还是热的,他的身子胎里便弱,把他给我带回来!”
“娘娘?”
“快让他的嬷嬷跟去,让嬷嬷说去。”
“娘娘别急,奴婢这就吩咐去。”容嬷嬷急急走了出去,又急急走了回来。
“娘娘,何至于这么着急?”
“安茜。”
“什么?娘娘说的仿佛是个人名儿。”
“令妃是跟着孝贤皇后的老人了,能让皇上惆怅怀念的只有孝贤皇后,令妃必是知道皇上喜好的……”钟茗紧紧抓着容嬷嬷的手,“是我疏忽了……必是她提起孝贤皇后的,我们母子,与孝贤皇后一比,怕是更要不得皇上欢心的。尤其,二阿哥和七阿哥薨了,永d还活着。”
那拉皇后早知乾隆对于孝贤的心意,一旦乾隆有那样的表情,便知与故人有关。但是那拉皇后不爱提孝贤皇后,总有点儿攀比的心思在里面。她好强,便要争个先儿,难免惹得乾隆不喜。乾隆一想起原配的好,就要把那拉氏从头到脚跟孝贤比一下儿,人之常情。
孝贤仁厚、孝贤节俭、孝贤不忘祖宗遗风……那拉皇后心下暗骂,满宫里想要取我而代的狐狸精,她们总觉得我是侧妃扶正,便觉得自己也有可能扶正,我能仁厚得起来么?孝贤皇后只饰绒花,可你皇帝最喜欢奢华,口上怀念着孝贤,也没见你对宫妃满头珠翠说半句不喜,但凡你表露出不喜来,你以为她们怎么有胆子这么穿戴?祖宗遗风?我呸!你大半个后宫里塞的全是汉妃呢!
钟茗翻着这样的记忆都头疼,这那拉皇后的脾性也太刚强了些……不过,她的这些看法,正与自己的观点暗合,看来,乾隆的性子还真是那样了,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些事情。
“娘娘且放宽心,您的额娘已递了牌子请见了,明日见着老太太,正好商量事儿。”容嬷嬷见钟茗一脸难受,忙劝解道。
“什么?我额娘要进宫?”钟茗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