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学期没见,简单又蹿高了许多,比简母白萍高出足足一个头有余。
他俩的席位在礼堂的正中央靠前,简双一眼就看到了。礼堂的温度不比室外的深秋萧瑟,简单早就把大衣脱下了,穿着白色运动卫衣,揣着一脸兴奋又不敢大喊的表情,卯足劲儿向台上错愕的亲姐挥手。
简母也是神色激动。
更错愕的,是简母旁边陪着的那个高大男子,不是周幸安是谁?
他依旧挂着浅笑,目光温柔仿佛静海。
来不及想太多太多的东西:妈妈和弟弟为什么会来?是周幸安去接的他们吗?他们是怎么见面认识的?只怔愣了几秒,背景舞曲就缓缓响起了。
简双这次准备了好久的,是一段鼓上舞。
古人有云,簇拥小玉从西来,头戴花翎莲花步。翩翩胡璇绕金阶,须臾长袖鼓上舞。
大红的舞衣飘逸薄透,小露蛮腰更添了几分妩媚性感风情。只稍一个轻盈的跳跃转身,便引来台下阵阵掌声。
犹如喝下了一坛陈年老醋的周总面上是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赔着小心跟未来丈母娘交谈,实则内心煎熬如烈火烹油。
小姑娘下腰甩水袖的时候,小巧的锁骨诱人的坳着,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周幸安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好!跳得太好了!”简单只差没站起来应援了,手掌鼓得啪啪响,声音忒宏亮,“我姐真棒!”
周幸安:“……”
随着音乐里头的鼓声越来越密集,舞曲也到了高潮。
鼓上不过是一方天地,可那人儿却轻盈如燕,腰绵如纸,堪比汉宫飞燕。
烟罗层叠的大裙摆翩飞,红金丝绦缠绕其上,转圈儿时艳丽得如同迎风的牡丹,带着韵律与节拍,每一个节奏都点在周幸安的心上,逼得他将爱意浇成与有荣焉。
在周幸安的眼里,简双真的是个很简单的小姑娘。他十年前在烟雨江南初遇她,她是阳光善良的小女孩,为驻足停留的他馈赠平安符。而十年后她只身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求学,依然纯粹地挚爱着她的舞蹈,认真且努力,从不抱怨,热爱生活。即便在恋爱这件事上,也是怀抱勇敢,明媚得像小太阳,越干净,越无畏。
心胸狭窄的小男人才老吃醋,他其实为小姑娘骄傲自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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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小姑娘有着自己所热爱的梦想,并且为之不懈奋斗努力,她走过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她的努力没白费,能达到今天的水平,不难想象她经历过多少个挥洒汗水的日夜。
无端想起某个秋寒深重的夜晚,简双在那间他专门把书房改造成的练舞房里练了一晚的舞,精疲力竭,洗完澡后头发也不吹就爬上床,侧躺着闭着眼,听着房间里marshall小音箱里头放着的轻柔民谣。周幸安恰好处理完工作邮件回房,坐在她身边,拿了毛巾包住她头发轻轻的压,很有耐心的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