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的检查身体后, 鹤丸也搬进了我的卧室——大家并未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质疑或是报以异样的目光, 这值得庆贺。
当然我们晚上只选择盖着棉被纯聊天,鹤丸睡惯了榻榻米,难得睡一次柔软的床,居然毫无困意。大概是前阵子睡了太多, 他的精力非常充沛,直至午夜还一直未停止同我谈天。
然而我很困。
时差还有连日奔波的疲惫让我的精神处于极为紧绷的状态, 我在他的话语声中入眠,朦胧中似乎唇角落下一点温热,我想我的唇角在那之后似乎有些上扬, 因为他也同样在笑。
梦中的场景一片混沌, 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没有。一夜的安眠似乎让我的疲惫消失不见, 大抵更多的是爱人陪伴在身边的缘故。
我无法定义何为‘爱’,也许如同某些人所说, 它是一种冲动,我无法分辨自己与鹤丸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那是爱吗?或者不是?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他是我的重要之人, 是我跨越了历史洪流后仍旧珍视的存在, 这就已经足够了。
鹤丸的身体还有些虚弱, 清早我与他在学院内散了一会儿步。他不会说英语, 比之从前沉默了不少,有些孩子跑过来问候,我便充当翻译。
他们有些人都十分好奇, 甚至大部分都以为我们是变种人。我与鹤丸的容貌外形有异于常人,被人怀疑也无可厚非,但他们也都没直接询问,更多的是关心鹤丸的身体。多亏了x教授,让这些孩子没有被人类的恶意中伤,没有成为偏激之人,他们在这里学习生活,以自己的能力为傲,但是我并不十分赞同。
如今这里是世外桃源,但当教授无法庇护他们之时,他们又将经历些什么,或者说,当人类与变种人之间的矛盾爆发时,他们是否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乐土让人向往敬仰,但若战士们一直处于和平中,无法见到风霜,那么乐土就将面临数不清的危机。也许是我杞人忧天,而最主要的是,这里与我毫无关系。
“这里的空气很好,感觉身体都轻松起来了。”
鹤丸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伸了个懒腰,说出口的话语让我的思绪回归外界,我坐在他身边,同样十分闲适地将身体的重量交给椅背。我换了一件休闲的现实服装,鹤丸亦然。我们很少穿现世的服装,如此也算是入乡随俗。因为天气已经逐渐炎热,我们都穿了轻便的t恤,我的是黑色,他的是白色,款式一样,右胸口有着我们名字的刺绣,感谢泽维尔学院的一位女士,她的缝纫手艺很好,刺绣由她提供,而她也给予我们祝福。
即使已在世上存在千年余,被陌生人认可的感觉也让我们足够欣喜。我感觉付丧神与人类一样复杂,都在渴望着自我空间的同时又希望获得他人的肯定,这很矛盾,但仔细想想却又十分理所应当。
鹤的身体十分虚弱,午后他便横躺在椅子上,把我的双膝当做枕头,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我替他理了理头发,对一同前来的教授与scott颔首示意。
“他还好吗?”
“尚可。”
对于教授的关照,我表示了感谢。这位老者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看起来仍旧精神矍铄,我无意去询问他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却对此表示敬佩。我们谈话的声音并不大,鹤睡得很沉,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
scott的站姿非常正式,说实话,在场几位只有他是真正的年轻人,教授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却摇头拒绝。我们对此表示非常无奈。
午后的日光并没有十分刺眼,被树叶与枝桠遮挡后就只剩下了细碎的光斑,绿植让热气减少,变得清凉起来。教授仍旧一身墨蓝西装,口袋上的胸针十分华贵,却不显得太过浮夸。他是个真正的贵族,言语谈吐都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变种人的队伍有他领导,也算是幸事一件吧。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教授。”我低声笑道,这是他应当获得的感谢之语:“我唯恐他受到伤害,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我想我的余生会在悔恨中度过,无论如何,现在的我相信他会恢复至从前的水准。”
“务必不要说什么悔恨终生之类的话,如果在年轻时就充满了悔恨与绝望,那你的一生将会充满悲哀。”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轮椅的扶手,声音中充满了安抚之意:“看,现在事情不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吗?”
这么说……倒也没错。
“……虽然要感谢您的开导,但是啊。”我摇了摇头,将声音放缓,开口道:“您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当然。”
我邀请那位年轻人坐下来,这次他没有拒绝,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脊背仍旧挺得笔直。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孩子太过认真,也太过严肃。
这将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或许并不复杂,但绝对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教授应该对日本的历史有所了解吧?”我见他作了肯定的答复,才开始慢慢讲述那些已经历经千年,却也仍旧记忆犹新的往事。
“我与鹤,都是平安时期被锻造出的刀剑……啊,当然,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来自其他平行宇宙。所以说起来,我们都是千岁有余的老家伙了,当然,鹤比我要小一些。”
我与鹤丸经过断短暂的相处,然后分别,战火、辗转、又看遍了生与死,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与参与者,最后成功相逢。然后是水到渠成的相爱,听起来非常平淡。我的语速一直不是很快,因为怕吵醒鹤,声音特地压低了不少,即使这样,教授与scott也在认真倾听,而没有丝毫不耐。
“刀剑的岁月,与人类不尽相同。”
在一片绿叶落在我掌心时,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们是见证者,也是旁观者,却并非参与者——professor,您可以读取鹤的大脑,那么您是否看到了他的记忆,是否又对他经历的一切感同身受呢?”
我记得教授当初在结束检查时苍白的面容,他的表情非常复杂,似乎是在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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