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残留的石板路面前进, 终于来到了村庄里面。
萧止观察着前方的建筑遗迹,这里应该曾经是个面积不小的村庄,虽然房屋已经坍塌了大半, 被疯狂生长的荒草掩埋后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还好布雷斯的建筑大多是石质的, 才会在历经数百年的自然侵蚀后还能保留下来。
两人的前进并不算艰难, 因为在荒草从中能看到一些人走动的痕迹, 这些应该是上善若水的成员们来刷副本的时候留下的,现在倒是为萧止两人指引了方向。
终于, 萧止站在了一座废弃的建筑面前。
建筑的主体部分已经坍塌, 外表还带着大火烧过的黑色痕迹,残余的部分也满是缺口和不知道什么玩意搞出来的大洞,看起来十分凄惨。依稀可以看到教堂的正门口镶嵌着早已褪色的布雷斯圣徽, 在此刻已经开始西斜的阳光下有气无力地反射着微弱的光。
教堂的名字还勉强可以辨认,上面的文字也是萧止熟悉的旧式文字, 他辨认了一下:“西撒……”
萧止看着眼前的教堂:“这看起来像是会闹鬼的样子啊。”
弗罗斯特:“你害怕吗?”
萧止笑着摇摇头:“要是闹鬼不是正好吗?都是自己人,说不定能给我们指路或者开个后门什么的, 还能问问他们要不要跟我们回黑森。”
弗罗斯特的嘴唇微弯:“你说得对。”
说完, 两个人就直接走向了看起来阴森森的教堂。
萧止伸手轻推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大门,接着“轰隆”一声,早就想罢-工的大门应声而倒,发出了喜悦的呐喊, 并扬起一地灰尘。
萧止:“……”
看来还要小心一点, 别不小心探查变拆迁。
教堂内部和外表差不多, 到处都是碎石和杂草, 墙壁上遍布着火烧的痕迹,黑漆漆的如暗中趴在墙上窥伺的鬼魂。
两人在废墟中逛了一圈,却没什么收获。
一来是教堂里遍布着大火的痕迹, 将一切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周围的建筑都被波及到,恐怕大量的线索在当时就已经被大火摧毁。
二来是教堂废弃的时间已经很久,能留下的线索在时光的洗礼下,早就不见了踪影。
两人只能先离开教堂,在外面等待着夜幕降临的时刻。
萧止坐在教堂外面百无聊赖,又摸出了自己囤的零食和弗罗斯特分享,顺便给他讲一讲过去的事情,弗罗斯特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提几个问,这样的画面看起来越发像是来郊游的了。
如果不是身处荒村和废弃教堂的话。
终于,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今天的天气晴朗,入夜之后,月色也格外的明亮。
月光的照耀下,西撒教堂的废墟出现了大片黑漆漆的阴影,伴随着乌鸦的鸣叫和草丛里不知道什么动物搞出的窸窸窣窣的动静,显得教堂更加的阴森。
萧止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说:“我们该走了。”
说完,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白色的穆莎花分给弗罗斯特。白色的穆莎花的花语是“忠诚的信仰”,倒是很适合格雷亚塔大主教的身份地位。
两人拿着花,顶着皎洁的月光,一同踏入了西撒教堂的废墟。
这一次,萧止感觉自己就像穿过了一面带着水波的墙壁一样,在进入教堂的那一瞬间,身周的空气泛起了微微的涟漪,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然后又再度清晰。
一声清亮的钟声传来,在静谧的夜里逐渐传开。
接着,萧止的眼前出现了温暖的光。
光是从前方的教堂里传来的,此刻的西撒教堂不再是之前那副颓败阴森的样子,建筑恢复了洁白,外表整洁干净,配上暖色的光,哪怕是在夜里看起来,也充满了庄严神圣的味道。
萧止还发现自己身上的穿着变了,不是之前穿的那件法师袍,而是变成了一件白色的袍子。袍子的款式相当简单,也没有任何的装饰,是布雷斯教-徒们在参加一些重要仪式的时候才会穿着的服装。
他看向身旁的弗罗斯特,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也和自己一样,遮挡容貌的头盔不见了,俊美的五官暴露出来,一头银发在光线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弗罗斯特从来不穿白色,今天这样一身白,削减了几分他身上的冷漠感,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柔。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人的皮肤过于苍白,胸口也没有呼吸带来的起伏,带着几分诡异。
萧止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想要找到什么东西遮住弗罗斯特。
这时,他却感到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萧止猛然回过头去,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
拍萧止肩膀的是一位大婶,大婶看起来面相十分和善,脸圆圆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的时候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仿佛眼前的就是两个再正常不过的同村年轻人。
她开口道:“桑德,你和塞缪尔怎么还不进去,马上祈福仪式就要开始了哦。”
她温和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或许是夜色的遮掩,她没有注意到弗罗斯特身上的异状。
萧止明白了,桑德和塞缪尔就是两人进入副本之后的身份,两个参加祈福仪式的村里年轻人。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不少身穿白袍的村民,大概都是来参加这个祈福仪式的,
按照白言的说法,每次进入的视角都不一样,大概每次进入副本时,他们带入的角色都是不一样的。
萧止也做出熟稔的样子,对大婶点点头:“我们马上就去。”
大婶笑了笑,在胸口轻点,代表独一无二的太阳光辉:“愿神庇佑你们。”
萧止也学着她的样子回礼:“愿神庇佑您。”
和两人打完招呼之后,大婶就离开了。
周围人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但都寻常的转开了,大概是萧止之前的化妆,加上夜色和暖黄灯光的效果,他们并没有留意弗罗斯特的异样。
萧止稍稍松了口气,没那么容易暴露就好。
萧止和弗罗斯特继续前进。
途中,他们看到周围的信徒们都在温和有礼地和见到的人打招呼,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也有不少人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和之前那些满眼警惕的村民一点不一样,两人也都像之前面对大婶一样回礼。
布雷斯的教义里很明确地将信徒和不信者分成了“我们”和“他们”,在教-徒的心中划下一道壁垒。
对待同为教-徒的人,他们温和友善,充满热情;面对不信者,他们冷漠抗拒,随时戒备。这样,时间一长,教-徒就会成为一个紧紧团结的群体,并且还会联系得越来越紧密,也越来越排外。
顺着人群,萧止和弗罗斯特来到了教堂的中殿,将手中的白色穆莎花统一放在一处后,两人寻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中殿是信徒们集中的地方,前方是专属于神职人员们的圣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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