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消失,犹如意大利最著名的庞贝古城,但后者是消失于火山灰的掩埋,而古格王朝的遗址却清清楚楚地表明,并没有一种自然力量可以造成如此后果。唯一解释,就要归罪于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了。
“军方的专家没有给出任何结论,最后草草收场,把石海的惨死归结于恐怖分子的某种特殊仪式。可是,我现在想来,他的死——我是说他临死前的那次行动真的充满了疑点。”丁峻皱着眉说。
这些事,他应该拿去跟石妙手讨论,而非方晴。
“你还说自己是局外人?到这里来的,没有一个是局外人。”方晴悠悠地叹息,“你都听见朱爷说了,古格使者、古格银眼催命符都会关系到那颗震惊全世界的‘圣婴之心’宝石。传说中,那宝石又跟举世闻名的‘天国宝藏’有关……你看见朱爷他们的眼睛了吗?都快被贪婪烧红了。”
丁峻点点头:“看见了,但最起码,你我的思想焦点,都不在宝藏和利益上。”
方晴又是一笑:“我来托林寺,是专注于密宗修行。如果不是赤桑嘉措师父的吩咐,我此刻应该在藏经阁阅读经书。”
丁峻刚要回答,忽然觉得有种针芒在背的刺痛感。那是在阿富汗战场上形成的危机第六感,只要所处的环境中存在不安定因素,他就能迅速感觉出来。
“有人,在这里。”他迅速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方晴回写了一个问号。
“我感觉到了。“丁峻继续写。
“戈?”方晴又问。
丁峻摇摇头,他能感觉出,隐藏在暗处的人几乎连呼吸都没有,像一只伏击蚊虫的壁虎一般安静而老练地伏着。
“我们下去吧。”方晴提议。
丁峻点点头,两人同时起身,但就在此时,何家那年轻人由小门里背着枪盒大步走出来,大咧咧地向方晴点头。
“你们没找到那个老太婆?”年轻人问。
方晴微笑着回答:“没有,她似乎并未上来。”
年轻人大笑:“那就怪了,既没有上来,又不在下面。那么老的老太婆,难道被鬼吃了?”
他走到桌边,抄起茶壶,嘴对嘴地喝了一阵,忽然停下来,使劲咂咂嘴:“这茶……怎么怪怪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只说了这两句,他就软绵绵地倒下去。
茶是开会之前刚沏的,到现在虽然凉了,却不至于把一个大活人放倒。
“怎么回事?”方晴苦笑。
“不知道,事情越来越奇怪了。”丁峻也跟着苦笑。戈大娘的失踪,已经是奇中之奇,而何家年轻人因喝茶而倒下,更是怪上加怪。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后退,离开桌子远一点。
“我觉得,咱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动,去通知石叔上来解决问题。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佩服你一开始就认定要做局外人的想法,根本就掺和不得。”方晴说。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影子就从窗下的阴影里飘出来。确切说,那是一个极瘦的人,瘦得如同一个一阵风就能吹散的影子一般,脚下不发出丝毫响声。
方晴的双臂立刻下垂,按在腰间微凸之处,反应极其敏捷。只是,当她察觉丁峻并没有任何动作时,便稍加掩饰自己的敌意,装作拂去衣角的灰尘。
“喂,不要这样,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就放出蛊虫来对付我,哪有这样的?年轻人连开玩笑都开不起?”影子到了桌前,并不坐下,而是轻轻纵身,落在桌面上,然后盘膝坐下。
“丁峻、方晴——”等何家的年轻人从地上站起来,影子又接着说,“五毒教何家的人吧?”
“你是谁?”年轻人问。刚刚他瘫倒在桌子下面,原来不过是诱敌之计。
影子眯缝着小眼睛,土灰色的脸上浮起一丝坏笑:“小家伙,把你的蛊虫收了,我就告诉你。”
他的身高不会超过一百六十五厘米,如同正在发育的半大孩子一般,但却长着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人中左右的老鼠须一直垂落到下巴颏上。
年轻人举起右手,亮出食指、中指之间挟着的一颗黄铜子弹:“嘿,别慌,我还没有放蛊呢,只是拿出来吓唬吓唬你。再说,你知道培养这样一条蛊虫要花多少时间吗?你的命值不了那么多钱。”
影子变色,撇了撇嘴:“我的命值多少钱?说出来吓死你,一个亿,而且是美金,懂不懂?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我懒得跟你啰嗦。这次你们五毒教来的两个人都挺眼生啊?石妙手真没面子,到五毒教请救兵,就请来你们三个无名小卒……”
年轻人指尖动了动,毫不费力地拧开了弹头,在桌面上轻轻一磕,一只微型壁虎一样的小虫就落在桌子上。
“啊?”影子吃了一惊,立刻凌空后翻,到了长桌最远端的椅子上。
那小虫只有半寸长,通体血红色,头尾、指爪与壁虎一模一样,只是后背上长满了凸起的疙瘩,看上去恶心之极。
“你懂得收放火神蛊?你是谁?是五毒教‘十大夫’哪一位的门下?”影子尖声大叫。
年轻人冷冷地回答:“算你够机灵,看到火神蛊还知道闪避。‘十大夫’算什么东西?见了他们,我就打他们屁股。”
影子愣了愣,摆着手叫:“算了算了你先把火神蛊收起来,有话好说,那东西不好玩,喷喷毒气咱们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