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好酒也变成了蒸腾雾气,全都从嘴中喷涌而出,人与声合为一体,根本无法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罗开才从声波震荡、魂魄离合的“忘我”状态中清醒过来。忘我,就是武学修行的最高境界,物我两忘,御气而行,借天地之神力打击对手,令对手无法抵挡,无可逃避。
他看到那大鹰已经收敛羽翼,双掌合十,静默地站在小帐篷前,脸上没有半点狂躁之气。
“你感觉好了吗?”他问。
大鹰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多谢你的狮吼功,把我的心从血海中唤醒。看起来,这次我是找对人了。”
“让我看看她。”罗开向帐篷一指。
他对男女之情的看法豁达而开明,不受世俗礼法的束缚,认为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携手同行。当然,必须是在你情我愿而且不伤害其他人的基础上,否则,就成了奸夫**的可耻媾和。
大鹰拉开帐篷底部的收缩环,那帐篷从顶上慢慢张开,分裂为两半,露出中间藏着的女子来。
罗开走近去看,原来那是一个白衣如雪、黑发如云的女子,五官纤巧而精致,垂眉闭目,沉沉地睡着。女子身上盖着一张青色的毛毯,毛毯上缘只盖到胸口,露出了衣领以下三寸处绣着的一轮皎洁圆月来。
以罗开的见识,当然看得出,那圆月就是传说里女城人的特殊标记。
“她是女城的人,女城轻易不接受外来男子,何况鹰兄的外貌又是如此伟岸……”罗开苦笑。他看透了那大鹰的心思,所以中间省去了很多辩白与解释。实际上,无论从哪种角度解释,大鹰与这女子都是不可能发生故事的。聪明如大鹰,当然也明白罗开的意思。
“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但就是解不开心结。为这事,我已经杀了八十七人,如果再拖下去,杀人很容易做到,可她的性命就有大危险了……”大鹰垂着头长叹。
罗开抬起头凝视大鹰,忽然一笑:“鹰兄,其实你早就有打算了对吗?与其说你被爱与不爱折磨,不如说你是被自己能不能决断而折磨,是吗?”
能够被同行尊称为“亚洲之鹰”的人,其智商、情商都是万里挑一的。所以,罗开跟这大鹰几度交谈,渐渐摸清了对方的思维路数。从心理学角度讲,当一个人因面临抉择而变得焦躁不安时,是被自己的利益取舍所困住,而非别人。
“你懂我?”大鹰愕然反问。
“我不懂,但我是过来人,也曾面临同样的思维岔路,面前明明有大路千条,却不知道何去何从。很多时候,答案就在你心里,只看你愿不愿意承认,能不能公平公正地走出下一步。鹰兄,关键时刻,不要听命于别人,也不要躲避退缩,而是根据自己的直觉展开行动,勇敢地向前走。”罗开感慨万千地回答。
纵观罗开平生,遇到的红颜知己颇多,能够让他倾心难忘的至少有三人,分别是“红线盗”风七十娘、“印尼女蛊王”雨落眉以及名列“香江十大美女”第三名的楚红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