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林轩略微有些踌躇,因为辟邪阵势是为某一个人特设,仅对此人是无害的,其他人擅入,则会遭到某种异术的禁锢伤害。
多吉措姆走在最后,低声告诉林轩:“没事,这阵势已经失效,骆原先生的情况极其复杂,是我们极物寺所不能控制的。”
林轩稍稍放心,跟随骆原进屋。
屋内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家具不是寺内常见的那种,而是欧式风格,材质与工艺一流,应该是外国进口的。
林轩感叹,即使是在条件异常恶劣的藏地,有钱人总能让自己过得享受一些。
“坐,请坐。”骆原先在宽大的棕色犀牛皮沙发上坐下,然后招呼林轩好多吉措姆。
“有话请讲,茶就免了。”林轩一落座,便谦逊地表示。
骆原大笑:“好好,小兄弟快人快语,很不错!”
林轩一笑,示意对方结束这些客套话,立刻转入正题。
骆原举手,摸了摸下颌上坚硬的青黑色胡茬,沉吟了一阵,在林轩眼神催促下开口:“小兄弟,我有些事已经跟多吉措姆大师聊过,他听过之后,觉得我是脑部被邪魔入侵,才导致胡言乱语。可是,那些事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并非胡乱杜撰的。再说,我是一个有追求的男人,编造那些有什么意义?”
多吉措姆长叹一声,只是摇头,并未开口。
骆原使劲眨了眨眼,在额头上轻拍一掌,又使劲咽了口唾沫,才再次开口:“我在山里看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而那些事物又跟某个历史传说有关。我的三个同伴因此事坠入了冰山缝中,只有我一个人生还。我必须把这件事说清楚,否则他们三个就白死了。”
林轩静静听着,细细观察骆原的所有表情。
他觉得,对方不像是狂人呓语,而是在认真地回忆某件惨痛往事。
“小兄弟,事情的起源,是在我四十岁的时候,距今大约十年。你大概看过跟我有关的报道,我就是从那时候辞职的。”骆原说。
林轩点点头,不再催促,而是任由骆原思绪回溯:“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在我四十岁生日的前一天。我坐公司的航班由尼泊尔飞莫斯科,跟那边的航空业巨头谈合作建造机场的事。飞机越过尼泊尔与西藏交界处的连绵群山时,我面前的液晶显示器上忽然出现了一些绝对不该有的画面——”
当时是下午四点钟,骆原坐在头等舱里,手握一杯红酒,正在欣赏一场在意大利米兰举行的足球赛。
他喜欢足球,因为那是男人的运动,而参赛的两只球队尤文图斯与国际米兰中,都有他欣赏的当家球星。
那场比赛拼抢得相当激烈,因为比赛结果关系到哪一支球队能够最后获得下赛季的欧冠资格。
就在尤文图斯队获得一个弧顶角球的时候,比赛信号突然被切断了,取而代之的画面非常奇怪,是一个空旷而单调的灰色广场,广场尽头,则是一座相当古老的建筑。
骆原大怒,立刻按下电铃,召唤了一名空中小姐过来,要她马上调好电视。
结果,空姐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切换画面。同时,那辆飞机上所有的电视机都出现了同样症状,只能播放那幅画面。
就在骆原气咻咻地起身,准备到吸烟室去放松一下时,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那声音铿锵有力,极富煽动性,但使用的却是德语。骆原知道,机组人员全都是新加坡籍华人,平时只用中文和英文交流,绝不会突然冒出德语来。
作为新加坡航空的中年高管,他熟悉与本职工作有关的所有语言,非但是德语、法语、日语等洲际通用语种,就连阿拉伯语、斯拉夫语甚至是非洲土语都有所涉猎。所以,他只听了五句话,就骇然发现,那声音是在背诵希特勒的著作《我的奋斗》。
纳粹德国灭亡后,《我的奋斗》在好多国家被视为**,不得销售和传阅,而新加坡航空极度重视客户体验,断不会在飞机上播放这种东西。
骆原更加生气,大步走向头等舱出口,去向机组人员问罪。
陡地,他向那电视屏幕扫了一眼,心头一震,立刻止步。此刻,电视里出现了一个穿着二战德**服、上唇留着浓黑小胡子的男人。
只要是略有历史常识的人,就能叫出那男人的名字。
骆原定了定神,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双手扶着转椅的靠背,稳稳站住,紧盯屏幕。
他此刻仍旧以为这种诡异的状况是人为造成的,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搞的鬼,以此来败坏新加坡航空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