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找,马上想到香港屯门青山禅院里见过的游方僧人。
“是吗?”万隆宝师粗壮的白眉一皱,仿佛有一万根白色的刺突然张开,横列在他眼眶上方。
“没错。”林轩点头。
他见过的游方僧人即万隆宝师,只不过当时那僧人低调内敛,须眉黑白掺杂,没有万隆宝师这种睥睨千山万水的霸气。
万隆宝师没再回应,而是长叹一声。
“两位,我们是否回帐篷里去谈?”萨曼莎也折回来,谨慎地开口。
万隆宝师挥手:“你们都走吧,我们单独谈。”
田梦与萨曼莎同时望向林轩,两双眼睛里满是担心与忧虑。
林轩点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和万隆宝师慢慢聊。”
萨曼莎也点头:“好吧,有事就招呼我们。”
她的行事作风比田梦更果决,马上招手命令工人们向东去。
骆原一直夹杂在队伍中,经过林轩身边时,轻轻道了一声:“当心。”
因为这一句话,林轩心底有暖暖的温情涌动。作为登山队的领袖人物,他刚刚登顶就遭遇困厄,非但没有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还连累大家分心照顾。所以,他对每个人都心怀歉疚。
因为极物寺那边的连番突变,他与骆原之间有了隔阂,但此时此刻骆原能这么说,还是让他心里最柔软、最善良的一面受到了触动。
万隆宝师振臂:“大迦楼罗,去——”
那大鹰听懂了他的话,立刻凌空飞起,轻飘飘地落在十几步外一块凸起的石笋上。
“你真的见过我?”万隆宝师问。
林轩认真地点头。
“在哪里?”万隆宝师追问。
林轩缓缓地回答:“是在中国香港屯门的青山禅院。”
“那时候的我——”万隆宝师拧着眉,继续追问,“什么模样?”
林轩一边思索一边回答:“是游方僧人打扮,光头,灰袍,布鞋。我们交谈时,前辈说过很多寓意很深的话。不过,那时前辈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精神萎靡,面有病容,行走说话之时相当缓慢,似乎正在承受着身体的某种病痛。”
他的描述没错,但他与游方僧人萍水相逢,没有必要过度关心对方的**。
雪越来越密,令林轩的视线略微模糊,渐渐看不清万隆宝师的那张脸。正因如此,眼前的人与青山禅院见过的游方僧人两种形象渐渐弥合在一起,变为同一个人。
“把你的手给我。”万隆宝师说。
林轩怔了怔,但相信对方没有恶意,遂平伸双手,递到对方面前。
万隆宝师陡地伸手,双手交叉,握住林轩的双手,即右手握右手、左手握左手的状态。
这种握手方法极为别扭,但林轩不动声色,任由对方握着。
“这是件非常古怪的事,我解释不了,谁都解释不了,我曾经拜访过藏地八大顶级佛寺的最高明智者,也曾踏遍青海、甘肃、藏区、天山南北、尼泊尔、印度北方邦、不丹、锡金各地,寻找真正能解释这件事的人,但我始终不能如愿。为了这事,我曾在雅鲁藏布江最湍急弯道顶部的岩洞里闭关七次,每次长达二十八天,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直到将头发胡须全都熬白了。”万隆宝师说。
林轩掌心一热,觉得万隆宝师手心里钻出数百条热流,灵蛇蚯蚓一般蜿蜒游动,进入自己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