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敢违逆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瑶芳急忙应道:“去!为了老爷,上刀山下火海婢妾也去。”
罗熙年厌恶的听着她表忠心,心内丝毫不为所动。
等他走后,瑶芳捧着印章仔细的看了又看,确认还是当年的那一枚,还是一样的普普通通,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老爷让自己去找四夫人送还印章,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瑶芳想到头疼也没有想明白,但其实也不需要明白,罗熙年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叫她去东她绝不敢往西,生死全凭他一句话而已。
----眼下犹如黑暗里见着一线光明,哪怕前面是火也顾不得,没有任何选择,只有朝着那个方向扑过去,其余的已经管不了了。
次日瑶芳收拾的十分素净,未免再重蹈当年的覆辙,还叫上了丫头婆子,方才去了四房找到四夫人。因怕出事并不敢深留,简单的说了几句,言明印章是罗熙年让自己转交的,便急匆匆的走了。
四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皱眉看着印章,低声道:“什么意思?难道还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成?”
----在她看来罗熙年有点可笑,先不说那种事没机会能成,即便瑶芳真的爬上了自己丈夫的床,那又能如何?睡了还不是白睡了,顶多给自己添一点堵罢了。
难不成丈夫也会因为睡了兄弟的小妾,就愧疚的逃避出去?再倒霉的死掉?!
看来看去,也就是罗熙年拿这方印章来示威,表示自己知道当年的□□,想发泄一下不满,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其它。
这种无聊的小孩子把戏,真真可笑!
又隔了几日,前面三房差不多该离京回去了。
三夫人这次上京很是不舒心,主要还是给玉仪闹得,----虽然明明是她去找茬,但人都是不会怪罪自己的。
三老爷罗孝年听她念叨了几次,不免有些烦,说道:“不过几句口角之争,也只得这般成天挂在心上?况且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一大把年纪……
三夫人心头更加添堵了,暗暗把丈夫的那些小妾全骂了个遍,自己消了消气,方才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六房小人得志的模样,孔氏一个破落户出身,还猖狂成那样,好似自己真要做鲁国夫人似的!”
“狗咬狗,管他们呢。”罗孝年乃是庶子出身,连去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乐得看四房和六房斗,冷笑道:“当年斗死了老五,这一回还不知道是谁胜谁输。”
三夫人比了比四个指头,撇嘴道:“我虽然不喜欢这一位,可是再怎么也比孔氏强一些。若是叫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做了鲁国夫人,我的脸还往哪里搁?!”
“你们这些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罗孝年一副看不起妻子的口气,手上的两枚大理石球不停转动,“若是老四那般厉害的人得了位,能有咱们的好果子吃?还不如老六那个不成器的呢。”
三夫人被他说得一怔,半晌点头,“倒也对。”
“说起来,老四也是可怜。”罗孝年的笑容里是无尽嘲讽,快意笑道:“当年他亲娘在的时候,多么风光,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做定世子,做定鲁国公的了。可惜他命里偏偏不济,后来爹又添了蔡氏,还生下老五、老六两个儿子,老四反倒吊在了半空中。”
三夫人也是一笑,“等着做世子等了四十多年,还是没有轮到,亏得他面上还沉得住气,心里只怕都要急疯了。”
“可不是疯了。”罗孝年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老五如何会年纪轻轻死了。”
三夫人压低了声音,“当年的那个瑶芳又回来了,那个贱婢可是和老五……,不知道老六是不是在筹划什么,不会出大乱子吧?”又问:“咱们要不要多留几日?”
庶出几房没有资格争夺爵位,但是对未来的继承人也很关心,最要的是,还惦记着国公府的一大笔家产。
罗孝年心里对这些事关注的很,点了点头,“我看爹的年纪大了,如今是过一天算一天,到时候指不定如何乱套,我们不在跟前怕是要吃大亏的。你想想看,万一老四那种精明人得了位,等到爹百年之后,怕是连残羹剩汤都没得剩下。”
三夫人着急了,“那咱们怎么办?”
“我去找爹说话。”罗孝年没有再跟妻子多说,起身去了上房。
“你想把世敬留在京城?”鲁国公慢悠悠问道。
“是。”罗孝年虽然孙子都满地爬了,在亲爹面前还是毕恭毕敬,小心回道:“一来让他在京城长长见识,能够得爹指点一下那就更好;二来儿子长年在外省,不曾对爹孝顺侍奉,心下愧疚不已,便想让世敬这孩子代为尽孝。”
“不必了,我知道你有孝心。”鲁国公哪里看不出儿子的算盘,但并不点破,“我身边还有老四和老六,你们几个大的有这份心就行了。”
“爹……”
鲁国公的表情没有变化,眉头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略微沉吟之后,说道:“既然你如此有孝心,那就把苏氏接去你府上养着,便如同孝敬我了一样,也不枉她也生养了你一场。”
罗孝年这辈子输就输在出身上面,论个人实则并不比罗晋年差不了多少,他的生母苏氏是嫡母的丫头,当年几乎算是养在嫡母跟前,和生母并不亲近。
原是想把儿子留在京城做个眼线,到时候万一父亲去了,也好多分到一杯羹,不料父亲却跟自己装糊涂,还把姨娘塞给了自己!
大户人家的父子手足之情甚薄,特别是庶出的子女,因为自己身份比别人矮一等的关系,跟父母和兄弟姊妹都不会太亲近。
对于急于分到家产的儿子来说,长寿的父亲委实叫自己烦不胜烦,而父亲又偏心的厉害,眼里只看得见嫡出的儿子,庶子好似不是自己亲生一般。
罗孝年原本只有一分的父子情,现下连半分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