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人去问了容。
----结果送回来的消息更让人讶异,罗熙年今天居然连卫所都没有去!
要知道,罗熙年可是有公职在身的人,跟老婆赌气可以,但总不能连正事都丢在一边不管吧。
莫非……,那个混蛋出了什么事?
玉仪叫来了倚松,问道:“老爷出门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
倚松回道:“老爷好几天都没来书房,之前也没说过什么。”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整天,晚上罗熙年还是不见人影儿。
玉仪有些坐不住了。
千奇百怪的念头在脑中闪过,越想越是不安。
内心更是感到无限的惶恐,这时候才发觉,哪怕罗熙年真的是个混蛋,也比自己没有这个混蛋要强!
没了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活下去。
将来鲁国公一走,如果四房忘了自己,兴许还有让做寡妇的机会;如果四房存心跟自己过不去,----那么殉夫便是一个现成的好法子。
玉仪一夜没睡,快要被纷乱涌出的念头折磨疯了。
即便他对自己不够好,又大男子主义不体贴人,可是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对自己亦没有太多的对不起,自己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他出事。
更何况,纵使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管,自己还欠着他两次救命之恩呢。
----三天没有回家,这不是出事能是什么?!
玉仪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既不能去报警,亦不能亲自出去找人,只能坐在家里干着急,----不,不能再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了!
“小六三天都没有回来?”鲁国公闻讯吃了一惊,急色问道。
“是。”玉仪忍住内心的慌乱,回道:“头一夜没回来时,媳妇以为他去找人喝酒去了,也没有太在意,可是现今……”
“你不用说了。”鲁国公抬了抬手,止道:“现在就让人去找!”
“爹!”玉仪急急叫住他,“也不知道六爷现今是什么景况,但是他出门时,并没有跟家里的人说,身边想必没有带人。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找人……,闹得人人皆知,只怕反倒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鲁国公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小儿媳,----虽然一脸心急如焚之色,但却并没有急得乱了主张,反倒能够一眼看清事件里的关键,有着超出年纪的冷静机敏。
“嗯,知道了。”
玉仪松了口气,好似找到了一点主心骨,又道:“六爷出门的那天,最后见过的人是芳姨娘,要不要叫来问一问?”见鲁国公目光似有探究,于是解释道:“外人都说媳妇不喜欢芳姨娘,怕问不出话,回头反倒问出个好歹来。”
鲁国公没有多做废话,点头道:“把人叫来。”
即便是在从前得宠的时候,瑶芳也没有机会单独面见鲁国公。
从本质上来说,鲁国公是她的男主人的父亲,是备份更高一层的主子,绝对和“公公”二字不沾边儿。
因而不免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上前磕头行了礼。
鲁国公直接问道:“听说小六临走的那天,在你的屋子呆了一上午?”
“是。”瑶芳打量了玉仪一眼,小心回道:“六爷来找婢妾说了会儿话。”
“说什么了?”鲁国公又问。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不要紧的闲话。”
玉仪忍不住插嘴问道:“大半天时间,就没有一句要紧的话不成?”
瑶芳暗暗叫屈,“真的没有。”
“也没说他要去哪儿?”
“没有。”瑶芳摇了摇头,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而且自己还会因此受到牵连。
因为屋里带有压迫感的冷淡气氛,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越发害怕,----要知道自己去过四房两趟,万一真闹出点什么事,再加上从前的旧账,那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好在鲁国公没有再问,挥手道:“都先回去吧。”
玉仪顾不上瑶芳,回屋又找来了倚松,交待他道:“你悄悄的找到容二,就说六爷三天都没有回家,让他带人在城门口等着,万一人回来了也好接着。”
倚松连忙点头,“夫人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说。”
等人走后,玉仪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罗熙年真的是出事了。
那么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幕后黑手,就是四房的人。
若是让罗府的人去城门等着,只怕不等还好,越等罗熙年越回不来了。
----不是自己信不过鲁国公,而是府里下人盘根错节十分杂乱,谁能保证鲁国公身边没有一、两个眼线,正好是四房安插或者收买的呢?
容虽然也是一个混蛋,但凭着他和罗熙年的交情,这种事不会不管,有时候比罗府的人还来的放心一些。
至于城内,一则不是个藏人的好地方,二则稍稍一打听,很容易就打听出消息,估计鲁国公这会儿已经派人出去了。
----到底去了哪里?
----你这个混蛋,我还没有骂你、揍你,还没有解气,还不快点滚回来?!
玉仪连去小汤氏那边请安都免了,只让人去打了个招呼,说是自己不舒服,----眼下的功夫,可顾不上小汤氏心里怎么想了。
“夫人,出事了!”段嬷嬷神色惊慌跑了进来。
玉仪心头突得一跳,急问道:“六爷怎么了?人在哪儿?”
“不……,不是老爷。”段嬷嬷走近了两步,避开人压低声音,“方才有人来报,芳姨娘落水了。人已经捞了上来,不过……,早就没气儿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玉仪大惊失色,----方才自己急着回来吩咐人,没空去管瑶芳,再说即便是平时,自己也没空去管她的闲事。
从鲁国公的书房到六房的院子,才多长的一段路?自己回来还不到半个时辰,先头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这也……
即便玉仪不喜欢甚至厌恶瑶芳,但也没想过她会突然死去。
“跟在身边的人呢?”
“只跟去了一个丫头,也没了。”
----也就是说,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主仆二人就被人溺死在罗府的池塘里!
这件事的诡异程度,越发加深了玉仪对罗熙年的担心。
----瑶芳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突然就这么死去,其中怎么可能没有隐情?可是想来想去,又是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
“快去。”玉仪觉得头疼,纷乱中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吩咐道:“快去把齐哥儿接到我屋里来,再嘱咐底下的人,不准提起芳姨娘的事!”
“夫人这是……”
“我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让我静一静。”玉仪抬了抬手,然后道:“你们替我看好齐哥儿,跟我同吃、同睡、同住,眼下这种乱糟糟的局面,千万不能再出别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奶娘带着小小的齐哥儿过来。
----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玉仪每次见了,都忍不住生出这样的感慨。
齐哥儿穿了一身翡色的小通袍,头上却梳着两个总角,用绸缎带子束了,衬出落落分明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嘴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只是玉仪这会儿没有功夫欣赏,心烦意乱中,勉强忍耐住保持平静的样子,免得吓坏了小孩子,吩咐奶娘道:“看好齐哥儿,先到里屋歇着去吧。”
奶娘还不知道瑶芳的事,对于玉仪的态度有些畏惧,又不敢不从,一双眼睛都落在了齐哥儿身上,生怕会有人突然抢了似的。
倒是齐哥儿还什么都不懂,一脸无辜的样子。
玉仪看着不免叹气,----自己对于齐哥儿的心情太复杂,做不出、也不想假装做出亲热的样子,懒懒挥手道:“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