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为了及时交货、不惜将入住不久的别墅和服装厂的股权作为抵押去借了外债,不料外贸的订单被拒收、银行又‘恰好’抽走了贷款,结果本该能够如期支付的两张承兑汇票也就出了问题,于是‘票据诈骗’罪名也被扣在了郑大民的头上、遭了跨省,厂里的资金链很快就断了,厂子也就这么垮了,郑家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儿全填进去还不够,结果郑大民连敌人是谁都没搞清楚就稀里糊涂的锒铛入狱、身陷囹圄,足足蹲了十二年的大牢。
让一个在当时还未成年的高中生去梳理整个事件的脉络、找到其中问题关键之所在,确实是有些难为人了,可对于重生回到了这一天的郑光威来说,路斌所搞的名堂、所用的手段说白了就是适逢其会、因势利导,若是放在商学院里进行研究,路斌侵吞大民服装厂的案例不会是什么经典、更不能称之为是商战,顶多可以被打上个‘时代特色’的注解,并将其归于这个时代所独有、所无法被复制的类型。
“被服厂!被服厂到了!要下车的赶紧……”
售票员的一嗓子、将郑光威纷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服装厂外墙上刷着的‘喝三株、肠胃舒’的广告词令他察觉到掌心被指甲扎的生疼,所以下了车站在路边回忆着相关的政策,但怎么都想不起国家对集体企业改制办法的具体颁布时间。
不能因为重生了就自我膨胀、就觉得所有的麻烦都可以迎刃而解,郑光威告诫着自己、也意识到若是他没能抓紧时间、抓住他所晓得那个机会,老爹郑大民的牢狱之灾绝对是避无可避的。
虽然涉及到的资金只是一百大几十万,可搁在1996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足以击垮郑家这种刚开始走向富裕的家庭……
“小威?你怎么来厂里了?有事儿吗?”
听到了诧异声、郑光威抬起头见是副厂长路斌正从楼上下来,毫无情绪的‘嗯’了一声也就绕过了对方上了楼,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这家伙沉下了脸似乎还冷哼了一声,郑光威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在墙角的那个痰盂上,省的忍不住将这玩意儿扣到那家伙的脑袋上。
服装厂的办公楼还是六七十年代的那种老式办公楼,郑光威来到厂长室的门口、等挂职副厂长的路斌骑着自行车出了厂门这才转身来到了财务科,透过窗户见人都在,也就板着脸走了进去。
财务科长徐翠翠听到开门的动静、抬头一看是郑光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小威啊,又逃课了吧?”
“徐姨,我爸呢?”
徐翠翠愣住了。“你爸?他不是昨天就出差回家了吗?”
郑光威摇头。“没见着人啊,手机关了、联系不上,学校今天放假,所以我妈就让我来领我爸的工资和差旅费,顺便问一下为什么我爸大半年的工资都没领了,厂里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徐翠翠可不知道他睁着眼在说瞎话,厂里那批外贸订单出了问题、但她可不确定郑厂长有没有在家里说,一时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给解释、可也有些左右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