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却一点下海游泳的冲动都没有,别说是这个时代没有拦鲨网,就算有也找不到可以洗澡更衣的休息区。曾经自驾游沿着这条海岸线一直开车到过老龙头,现如今却变成了坐船沿着同一方向前进。其实姜田一直都很纳闷,从大沽口出发,本来在曹妃甸那里海岸线有个很大的回弯,如果选择直线航行可以节省一点时间,偏偏水手们依然固执的沿着海岸线前进,细究之下水手先是推脱说为了安全,后来才承认他们不敢深入大洋。
此时的中国北方,严重缺乏经验丰富的水手,哪怕是这些百里挑一的水兵,也和真正的远洋海军相去甚远,更要命的是由于明朝长期海禁,其实中国的整体航海水平严重倒退,原先纵横四海的中国水手们现在只敢依靠岛链的领航,才敢出海远行。就是他郑家号称中国第一海军,为了和rì本做生意也是靠着琉球群岛才找得着长崎港。姜田听了不由得叹口气,哪怕自己造出铁甲战列舰,没有合格的水手也是白搭。可是船好造这水兵就极难培养了,莫说缺乏合格的教员,就算有也非一朝一夕就能批量生产水兵,自己这个海军研究院该不会也要先从培养种子开始?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船只已经驶向了目的地,离着老远就能看见老龙头那巍峨的城墙,以及探入水中的雄姿,此时的sè狼已经忘了自己恐水这件事,站在船头手扶着一根缆绳,双眼凝视着远处的城楼,那里是他父辈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遗憾与伤感的地方,厚重的城墙也没有挡住敌人的铁蹄,同样的更没有挡住中原反攻的步伐。似乎高墙筑城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而他们骑兵是否也如这昨夜黄花一般,会逐渐凋零呢?刘均定让自己儿子去联络海军,就是他因为听到了皇帝有一次曾经说过,今后就是大航海的时代,中国的利益要靠海军来维护,同样中国的意志也要靠海军来传达……
无论是刘均定还是刘宝铠,他们爷俩谁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不能驰骋陆地的海军会如此重要,更不可能明白什么叫地缘政治或是制海权,但是却能理解一个道理,那就今后中华朝必然要向着海军大国的方向迈进,而谁能抓住这个机遇同海军搭上关系,就算现在吃点亏也无妨。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前明那种人亡政息的情况,朱棣死后再也没有人热衷于航海。但是现今不一样,首先中原能够稳定下来全亏了海运来的大量粮食,其次当年明末因为漕运的积弊已久,崇祯曾准许漕粮海运,虽然马上就见到了成效,可还是没能彻底的裁撤河道上下那些蛀虫们,反攻běijīng的那段时间,因为陆运不便当今皇帝就重新拾起了海运这块法宝,结果就是现在的漕粮基本上都是从天津港上岸,以前惊人的损耗和飘没基本上都消失了。由此满朝文武谁也不敢说海运不好,更不敢提海禁。哪怕当今陛下驾崩,接手的下任皇帝和朝臣们也会维护住这条生命线,那么海军的作用就可想而知了。
传统陆地国家对海军的认识也就仅此而已了,哪怕是皇帝张韬,对海军的理解也停留在洋人船坚炮利敲开国门的那点往事上,可能在这个时代,中国人里只有姜田确切的明白什么叫制海权,也只有姜田知道未来的海军该是个什么样的军种。在běijīng的时候,几次和张韬就尚未发生的未来历史进行了深入交流之后,皇帝陛下明智的决定将这个海军研究院交给了姜田。
“海军的使命是打击敌人,但是敌人未必就是敌对国家的海军,其实海军的存在基础是海运与渔业,没有这两个基础海军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其次才是防止敌对国家对我国海岸发动进攻,所以若想海军发展壮大,就必然要依托于庞大的海运贸易,那么为了促进贸易就必须开放一定数量的通关口岸,开放口岸同时导致了海军要扩大编制好维持海洋的秩序,所以海军强大的国家必然也是对远洋贸易十分依赖的国家……”眼看着就要进港,姜田却给sè狼讲解起制海权的一些基本概念。
这倒不是姜田诲人不倦,而是sè狼很奇怪为什么要将秦皇岛这里也开辟出贸易区,甚至不惜将军港外迁。当然这个计划还停留在纸面上,也就是sè狼仗着自己老爹的关系才能知道内情。换做别人谁能想到皇帝要将整个渤海湾打造成中国国北方的航海重镇?更想不到缔造帝国海军的重任已经压在了姜田的肩头。虽说听上去有点似懂非懂的像天书,不过sè狼充分的发挥了不懂装懂的优良传统,准备在今后的学习中慢慢加深了解。与此同时港口里的人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谁也没见过这么怪异的船只,更别提桅杆上还挂着海军的军旗,难道说这是一艘海军的试验舰?
知道姜田要来的人早早的就在码头等候了,这时候早已空出一个停泊位置准备迎接姜田,只是当他们看见这艘船的时候都有点惊讶,可能是没想到姜田这种级别的官员,会乘坐这么一种没有品位的小艇进港,更想不到这种奇形怪状的船就是这位姜大人自己设计制造的。所以这船并没有在指定泊位停靠,而是被分到了一个比较边缘的栈桥,当一身便装的姜田施施然走下船来,竟然没有一个官员前来问候,其实若不是桅杆上的军旗,他们甚至想赶紧将这艘小船驱赶走,省的一会钦差的船到港了它会碍事。
在告别了那些水手之后,姜田远远的看着那些还不知道他已经到来的官员们,心想着是不是复制一下在天津的事迹,也来个微服私访之类的,主要是他实在不想应付那些官场规则。不过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在栈桥的另一边,一条正在卸货的福船上,突然跑下来了几个人,看那几个人矮小猥琐的样子,便知道是rì本人。同时兼具保镖功能的sè狼赶紧挡在姜田身前,一只手已经搭载了腰间的剑柄上,jǐng惕的看着这几个人,他到不相信有人敢在军港对钦差不利,但是也不能放任对方靠近姜田。
好在那几个小rì本很懂事的远远站住脚,然后一起匍匐在地朝姜田行礼:“小人平三见过大人!”
正在纳闷的姜田这才想起来,领头的那个小矮子正是前一段时间充当谈判使者的rì本商人,再看他跑下来的那艘福船,从规格上看排水量也就两三百吨,属于南方制造的小号商船,可这种级别的船只在rì本就算是了不起的大船了,这样看来他平三能被选为商人的代表来中华贸易,不是没有道理的。
“哦,是你呀!不必如此多礼,起来说话!”经过了长时间的熏陶,姜田说起这种官话也有些似模似样了,更何况在心里他的确觉得自己高rì本人一等。
平三赶紧爬起来猫着腰小跑到姜田身前:“多谢大人,不知您再次上陆,小人有失远迎……”
他们正客套着,远处的官员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事实上这艘rì本商船就是持着běijīng签发的通行证才在这里靠港的,他们也知道这里有些货物是指定让姜田押运回京的,所以看到小rì本对两个年轻人如此恭敬,的确是有点吃惊。但是还没往真相上联想,直到这一行人慢慢走近之后,才有眼尖的官员发现刘宝铠腰上的宝剑十分蹊跷,明黄sè的剑穗正在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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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抱歉,这几rì琐事缠身,每rì写不了几百字,所以拖得时间有点长了,不过作为一个坚持完本的写手,我有信心不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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