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逃,也不知道肖扬会和靳予城说什么,脑子里只一团乱麻般,什么都无法思考。
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逛了一圈,抬眼,前面是李茹她们的休息室。
也不知她情况怎样,我想了想,索性过去看看。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几乎没有人。可能这个时间正是热闹的时候,所有人都上工去了。
桌上放着我那件外套,李茹背对着门坐在椅子里,已经换了身衣服,静静的一动不动。
我在门上敲了两下,她转过头,妆还是花的,看到我眼里也没什么情绪。
“你……还好吧?”我抚着胳膊,走过去问。
她示意我坐。我才看到她依然夹着根总抽的那种细细长长的,有淡淡薄荷香味的烟。
“没什么不好的。过两天就都忘了。”李茹声音很低,眼也低垂着只看着指间那缕细长烟雾。
“对不起,是我太欠考虑了,不该……”
她把烟放进嘴里,看我一眼,略带疲倦的眼神有点令人捉摸不透。
我一时找不到词,也就没有说下去。
“也没什么该不该的。”她脸上浮出一点笑意,吐着烟雾说,“其实,是我该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去做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我愣了愣,呆呆看着她。“想做又不敢做”几个字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回荡不停。
李茹瞟我一眼,突然笑出了声:“你也不用这种表情看我。我知道,我们这种人不配有爱情。我是个陪酒女,他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还有妻有子……你如果觉得接受不能,就当我是为了钱好啦。哦对了……”
说着,她突然站起身,打开一个小柜子翻找了一会,回来时手里捏着我给她的那张卡。
“事情搞砸了,钱还你。”
我没接,只说:“我不要。已经给你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她很不耐烦地把剩下一截烟戳进烟缸,皱起眉“啧”了一声,拎起桌上那件外套,卡插进口袋一把推到我怀里:“拿好你的东西快走吧。你那位靳总等着你呢!”
我抱起衣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靳予城果然正站在那儿,沉沉看着我,一声未吭。
我刚要说话,他先开了口:“回家吧,很晚了。”
这好像是他今晚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那种早已铭刻于心的低沉声音和柔和语调让我心中瞬间又溢满某种情绪,微热又微酸。
我不想在他面前再跟李茹推让那笔钱的事,便没有拒绝,跟李茹道了声再见就跟在他身后,往会所外走去。
走过灯光幽暗的走廊,下楼,他都没有说一个字。一直快到门口时,我才想起来,紧赶两步问:“对了,肖扬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靳予城只答了两个字。
穿过皇庭国际那道厚重的玻璃大门,夜里瞬间袭来的冷空气和会所里的温暖反差巨大,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前面靳予城突然停住脚步,握住了我的手。
他手心里暖得像团火,暖得我都能感觉到自己手指冰一般的凉。
只是刚准备走下门口那几级台阶,身旁,一台蓝色宾利突然“嘎”一声刹住。车门一开一关,肖扬一步迈过来,一把拽住我另一只手:“小宛,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