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话说得我脸上有些发烫,我不自然地垂下视线:“只是一些很浅显的想法而已,有不对的地方你指出来。”
“没有,说得很好。”顿了一会,他捡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却没点燃,只夹在指间悠悠问:“真的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请教过什么人或找谁给你参谋过?”
“啊?”我有点费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底下的意思。
锐视是肖扬父亲的企业,这个行业对某人来说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他大概以为,我去找肖扬取过经吧。
“当然没有。”我压低声音,很笃定说了四个字。
靳予城点燃烟,放进嘴里抽了一口。
空气里飘过熟悉的淡淡烟味,他目光有点不分明。
我些微委屈地解释:“既然要进入这个行业,和其他人就不可避免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这点事我当然拎得清……这都是我用空闲时间查了好多天资料,看了好多文章自己得出的结论。”
“是么。我只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靳予城这才将一截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长臂揽过我肩头笑道:“小宛,你也不用太操心,一切都有我。我会找人把事情安排好,处理妥当。公司成立了,以后的经营也会有专人负责,没什么可担心的,明白?”
“可……”
“好了,不说这个了,哪天我再跟你详谈。走吧。”说着,他起身去拿外套和车钥匙。
我迟疑片刻:“去哪里?我……还得回去,孩子在家等着呢。”
“送你回家。”靳予城穿上外套,转头神色柔和看看我。
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一路上他把车开得风驰电掣。很快到了我住处楼下。我下了车,他又跟过来:“送你上楼吧。”
“不用麻烦了……”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
我抿抿唇,没再拒绝。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楼道里几乎没有光亮。我用力踏上楼梯,等了一会没动静,无奈只好摊摊手:“看来声控灯又坏了。”
话音刚落,亮光就立刻照亮四周。靳予城举着手机,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并排上楼,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跟他多待一会,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在他身旁,感觉到他的气息,看着他的身影,就让人很满足。
“我在想,什么时候你还是搬回来吧。”快到五楼时,靳予城提议,见我没作声又加了一句,“Angela也很想你,一直在问妈咪什么时候回家。”
“可是……”
“把肖青也带过来。那孩子虽然沉默,不过看得出来心思敏感。我也希望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他能够接受我,喜欢我。”
话说得很诚挚,我心头一热,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许律说他不一定能接纳肖青,看来大约是多虑了。
只是如果我带着孩子搬走,李茹就又落了单。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还是你有别的顾虑?”靳予城追问。
“不……”
正想着该怎么回答,一抬眼,前面家门竟然是大敞着的。
我有点奇怪,紧走两步,刚到门口,顿时傻了眼。
屋子里像遭了贼似的乱七八糟,桌椅翻倒在地,一片狼藉。没有看到李茹和肖青的身影,但隐约听到有低哑的抽泣声。
心骤然缩成一团,我忙扔下包,跌跌撞撞跑进屋。孩子不在房间里,我慌乱着推开李茹那间屋子的门,才看到墙角有团黑影。
点亮灯,眼前的一幕让人胆寒。地上、床上全是触目惊心的殷红。李茹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缩在角落,身上头上也全血红一片。
我吓得呼吸都快停止,赶忙跑过去。李茹浑身抖得厉害,一看到我先把孩子塞了过来。
肖青很明显吓到了,不过没看到有伤。我拨开李茹满是黏腻红色的头发才发现,不是血,好像是油漆。不过她脸上的淤青是真的,嘴角的血丝也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我几乎发不出声音,嗓子里直发颤。
“还能怎么。”李茹哑着声,抹了一把脸,手上的油漆蹭得脸上更加斑驳。
“是……颜安青?”我喃喃着,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要不要报警?”身后,靳予城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