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你就这么恨我吗

复是深渊，是一条不归路。这是很久以前靳予城对我说过的话。如今它们依然反反复复在耳边回响，我凝神望着前方阴沉的天，仿佛看到了深渊之下凝视我的那双眼。

    如果当初我没有执意去做那些，事情会不会不至于此？现在会不会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番景象。我想象不出。

    如今走到穷途末路，我才恍然。为了一个其实没多少意义的目的，我已经失去太多，失去了我仅剩的，和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切。

    面颊上一片冰凉，不知落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我没有去擦，哽咽着一个人沉浸在无法排解的情绪里。

    直到身后突然响起声清脆的喊声，我才猛地惊醒。

    “妈咪”的稚嫩叫声再熟悉不过。回过头，往我这边跑过来的小人正是Angela。她身后不远，蒙蒙细雨里立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

    我呆呆站着，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抹了把脸。Angela跑到面前一把抱住我的腿，瘪着小嘴委屈得嗓子都是哑的：“妈咪……妈咪你去哪儿了啊，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没，没有啊……”我蹲下身把她揽进怀里，话说一半，喉咙里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细雨里那个人影走过来，靳予城那双沉然深静的眼才清晰地出现在视线里。

    “她一直很想你，所以我带她来找你。”

    我把Angela抱起来，站直了身，伸手拂去粘在小家伙头发上的细小水雾。

    她把脸埋在我脖子里面，肉乎乎的胳膊小腿也紧紧贴在我身上，像小猫一样低声呜咽着。我没说话，靳予城也只是站在那里，安静看着我们。

    雨有下大的趋势，不一会儿从一片迷蒙变成了细线一样的雨丝。

    不远的地方，又有人举着把伞快步走过来。近了我才发现原来是阿恒。

    “靳总，雨下大了……”

    靳予城从我怀里抱走Angela，低声安慰了几句，把她交给阿恒让他先带她回车里。Angela一直望着我，看得出来眼里有念念不舍。我忙挥挥手给她一个放松的笑。她也对我挥了下手。

    八月盛夏，这场绵密细雨洗去连日的高温，给这个安静又冷清的地方平添了一份阴凉。

    我觉得有点冷，抚了下胳膊，靳予城很快脱下西服外套要替我披上。我一僵，下意识挡开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猜的。”他淡淡说，把西服叠起来搭在臂弯，“今天是李茹的忌日，你应该会来这里。看来我猜得没错。”

    我望向墓前那束百合花。他又说：“秦宛，你还是这么倔。”

    最后那个字像是咬在齿缝里。我没作声。他终于问：“望江的那户房子，我说过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为什么不住进去？城安，我也说过那家公司就是你的，为什么要写辞职报告？还有给你的这笔钱，明明很需要还装模作样拒绝掉，你就这么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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