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萧溟戳了戳南溪气鼓鼓的小脸。
“怎么?觉得我冷漠?”
“夫君为什么不给他们一点吃的呢?”
南溪知道他们携带的粮食是很充足的,但即使是这样,萧溟也没有分一些给那些流民。
“知道溪溪心善,但也要分场合,你想啊,外面的流民那般多,且看他们的样子至少饿了有大半个月,我们如果给了吃的,他们便会知道车上有粮食,到时候一群人冲上车抢夺可如何是好?”
“况且这些人饿了那么长时间,你又怎么保证他们不会打起来,到时候又是一场乱局。”
萧溟继续开口,“我们要真正解决饥荒,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按理说一个国家每年都会备着余粮以防万一,这般大的饥荒,上面不会不管,那些粮食要么就是还没到,要么就是被贪了。”
“可恶!”
南溪听他分析,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溪溪先别生气,这个情况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看这样子,阳城不能久留,恐怕要委屈溪溪了。”
“没事。”南溪又抓着萧溟的胳膊,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看向他。
“夫君,俪国都这样了,我有点担心我的爹娘。”
她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掩藏不住的担心。
“放宽心。”
萧溟揉了揉她的发丝。
“你不是说爹娘在安邑城里住着吗?那里天子脚下,即使是闹饥荒也不会像这里这么严重。”
南溪这才放下心来,想到两日后她就能见到自家爹娘她的心情又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
深夜,虫鸣声声,火光渐灭。
皇甫夜闭着眸子躺在床榻上,蓦地他睁开眼睛。
“颜夕!”
他还伸着手,却抓了个空。
黑暗的厢房里什么也没有,窗户隐隐透出点光线,却也是极其的晦暗。
他呼吸急促,一双眸子怔愣着盯着一处很久,良久才伸出手摸向身旁,冰冰凉凉的什么也没有。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
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她的消息,难不成那夜真的是他的幻觉吗?
他刚才梦到了她,却是满身鲜血一身素衣都被染红,她执着短刃毫不犹豫地插入他的胸膛。
“我恨你,是你毁了我!”
她声声泣血,每一声都好似如一柄钢刃插着他的心脏,一双凤眸中被满腔恨意充填。
她执着他的手摸向她的腹部,笑得诡异而又灿烂。
“这是我们的孩子,它没了,它没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它原本能留下来的!都怪你!”
上官颜夕满是鲜血的面容还在眼前,她的一声声控诉不断回响在他的耳边,越变越大,最后变成爆炸般的巨响。
“啊!”
皇甫夜头疼欲裂,一双大掌抱着头不停地撞着床架子。
嘭!嘭!嘭!
一声又一声,他毫不留情,仿佛那并不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似的。
屋内的动静很快就惊醒了宁泽,他踹开门飞身上前制止他的动作。
“主子,不要这样!墨尘,墨尘,你快过来!”
“啊!痛,不要说了!”
皇甫夜沉浸在梦中的场景中,一时间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心爱的女人指着他,一张娇颜上满是厌弃,一颗心脏如同刀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