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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葵非常讨厌来到上海,和武汉谈判的结果,更让他沮丧。
帝国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荣光,咄咄逼人的中国人叫嚣要收复朝鲜,登陆台湾。
这种叫嚣是可笑的,他们跨不过台湾海峡,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或许能占领朝鲜,把日本人推下海,重新回到那座孤独贫瘠的小岛上。
陆军马鹿,海军软弱,一直被军人压制,专门给军人差屁股的外交官员,他心里一遍又一遍数落了那些无能之辈。
“战场上得不到东西,休想在谈判桌上得到。如果日本不承认战败,那就战吧!”
该死的女人!
居然被一个女人羞辱了?
宋l那得意洋洋的口吻还在脑中回荡,中国人坚持要收回满铁、旅顺,以及上海虹口。
这些地方实际应在他们控制之下了,要想拿回来,只能开战。
而日本精锐将士此刻呢,在东北、山西挖煤?
谈判三个月了,谈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也是结果。
总之,中国人强硬地收回东北的一切权益,并且毫不掩饰,日本人多年经营的关东洲也没了。
重光葵心情沉重地结束了谈判,把消息传回东京。
“八嘎!这丧权辱国!”
皇宫内,陆相宇垣一成一听就气炸了,嚷嚷要在朝鲜发动一场新攻势。
天皇和海军并没有太多信心,问题就出在陆军身上,他们被中国人打败了,败得很惨,不然也不会输掉关东洲。
“空中力量崛起,改变战争模式。面对敌人强大的空中力量,海军没有把握冒着战舰送到敌人鱼雷机下的风险,实施登陆作战。”
海相表明态度。
意思很明显,海军是帝国国本,不能陪陆军的疯子去冒险了。
田中义一皱起眉头,对海军“怕死”行为不满,他在想:如果再起事端,好战的中国人可能会连朝鲜也夺走。
这个国家太可怕了,无数的人口,庞大的军工业,随时可以武装器庞大的军队,皇军元气大伤,人数又少,或许真不是对手!
西方列强又指望不上,不能再来一次八国联军,只能当机立断了!
1932年,双方在上海签订停战协定,日本人什么也得不到,连在东北的侨民财产也不能保障(建议他们剥夺在日本的中国侨民财产),唯一得到的就是几千半死不活的战俘。
日本人媒体、官方一看就辛酸,抱着英法组成的国联控诉中国人虐待。
英国人和法国人自己还应接不暇呢?
面对中国人要求收复租界,他们很为难。
美国佬一点没有列强的脸皮,一脸无所谓,新上台的罗斯福更是要放弃上海租界,和中国展开友好的全面的合作,希望武汉政府降低美国商品关税,中国人多买美国货。
美国工商界非常需要中国人的订单,大资本财团企图在山西、东北开发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威廉财团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并且说服日本人接受现实。
即,大庆油田的原油、鞍山铁矿的矿石、中国北方的煤炭、木材、粮食都可以通过美国人的帮忙,出口到日本。
日本人动心,三井和三菱等婉拒美国人的好意,转过头来直接和中国人联系,通过投资、贸易,获得所需要的各种原料。
当然,老实做生意,终究比跑到别人家烧杀抢掠少了快感,不太符合日本人变态的审美。
形势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政治就是如此,撕开表面高大尚的伪装,实际只有两个字——利益。
时间慢慢推移,上海的报纸上又渐渐多了中日一衣带水,世代友好的文章起来,两国贸易重新活跃起来。
为了建造更多航母,日本加大了艺妓出口力度——
这一切如此和谐的局面,被关在西南山区秘密基地的河本大作是体会不到了,他快被那些穿着白袍的邪恶医生折磨得奔溃了。
谁敢相信,这宁静的山区里藏着滔天罪恶,这些人居然拿自己做人体实验吗?
太没人性了!
难道一点都不羞耻吗?
远方的亲人啊,你在东京唱着樱花,可知道帝国的武士,正被恶魔在身上种天花?
或许,我活不过下个星期了。
就在河本大作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事实并非如此,河本大作日子还是过得很潇洒。
没有虐待,不用干活,就是被关着,没有像同伴那样被切除额叶(这也是一种试验,有人因此获得的诺贝尔奖)变成白痴,还能思考,还能意淫。
只是这好景不成,慢慢他发现自己身体出了状况,开始掉头发、呕吐,好像有魔鬼在抽取精力……
废话,房间里放置附近某个工厂提炼的铀,受到反射强辐射,这个灵魂到细胞都充满罪恶的日本人能死得痛快吗?
医生详细地记录他的状况,那神秘力量的威胁,也让实验人员胆战心惊。
铀提炼并不算太难,关键是浓缩。
中国科学家至今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法子。
这注定是一条漫长曲折的路。
……
沈阳,张公馆,变天了。
九一八事变,完全改变了东北政治格局。
开始时,张少帅发现自己对战局判断失误,非常紧张,急急忙忙地从赶回沈阳。
随着战事进展,他的心情几经起伏,最后安定下来,像普通人一样为胜利欢呼。
中国,中国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如今,他尴尬地发现,武汉政府挟大胜之势迅速控制东北军政,自己已经对东北军对东北失去了控制,这让他感到失落。
武汉政府对他的任命也下来了,他对妻子于凤至感慨:“要削藩了。”
“怎么说?”于凤至紧张起来。
“军委会副主席,兼空军部长。副主席没实权,虚职,我也调不动武汉的部队,倒是空军部长有点意思。”
他道。
一旦去了武汉,东北军就不复存在了,不过全国也差不多军政统一,结束清末一来军阀混战,国家四分五裂,民众流离失所的历史。
“那沈阳这边……怎么安排?”于凤至又问。
“郭老师。他做东北军区司令,算是如愿以偿了。”
张少帅心情有些复杂,郭松龄对国家认同多于对张家的认同,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乖乖认输放手,或许会搏一搏。
不过也能理解郭松龄的做法。
战胜日本后,别说东北人民,东北军中下级将士都认可武汉中央政府了,对国家民族的认同越来越深。
大势所趋,张少帅和张家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再是众矢之的,今后平平安安,相信老爷也不怪你。”于凤至安慰道。
作为老婆妻子母亲,一家平安她最看重,张作霖怎么死的,她可不想悲剧重演。
心想:去武汉,其实没什么不好。内地经济发达,教育医疗水平都比东北好。就张家的财富而言,足以让几代人挥霍了。
东北势力经过洗牌后是这样的,司令郭松龄,副司令戴春凤。参谋长古德里安,副参谋长长兼第六装甲师师长徐先前。
古德里安毕竟是德国人,不会一直留在中国,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个过渡人选,代表武汉军委会意志的其实是徐先前这些毕业于武汉,出洋留学过,又有战功的少壮派。
表现出色、坚决抵抗的原东北军军官王铁汉、黄显声、马占山等人也受到提拔,走上师长的职位。
东北军原来的老人张作相、张景惠、孙烈臣等遭到清洗,这些人不是素质有问题,跟不上潮流就是思想有问题,和日本人有勾结历史,纷纷落得或被闲置或被逮捕入狱的结局。
总之,无论是中央背景的还是东北军背景的,都是受过良好教育、年轻,有理想的少壮派掌兵,基本上整个中界都是如此,三十岁的将军比比皆是。
但愿这些一朝得志的家伙不要堕落得太快,沉迷于夜总会和麻将馆里。
军中有严格的财务制度,军官有良好的待遇,薪水相当高,也受到诸多规则限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轻易经手财务。
一个师长把将士的薪水拿去赌博输掉,没钱给官兵发薪水这种滑稽之事是不可能再发生的。
“蒋鼎文那家伙可惜了,因为军中聚众赌博,被勒令退伍,不然这会也当上个将军了吧?
不过这家伙混得很不错,成了矿业公司的老板,战火一停,就跑到东北来开矿,生意做得挺红火。当初就是入错行了。”
沈阳城,徐先前看着远去的汽车,心里暗暗好笑。
前面的汽车里就坐有蒋鼎文,这家伙到了沈阳,轻易就找到自己门上了。如此会专营的人,估计他在东北很快就混开了。
除了蒋鼎文这些故友,五台山的老家也来人了。
翻看手表,汉密尔顿精工表告诉他,山西过来的火车快到沈阳了,于是他赶到火车站。
来得有点早,火车还没到达,他站在月台上眺望远方,时不时翻看手表,希望身上唯一的这块奢侈品能让时间走得快点。
“火车估计要晚点了,沈阳火车站和内地还是差了点纪律性。”
副官略作批评道。
“嗯。”徐先前点点头。
是他把老家人招来的,因为他可能要在东北待好几年了。
东北这边地广人稀,日本人被赶跑了,跳出来的满遗也要被处理,腾出来的资源自然要新人来占领。
火车进站,窗外不再是辽阔的平原,城市建筑占据了视野。
儿子当初偷偷南下,这条路走对,如今,老徐家也出了位大将军!
“爹,娘,沈阳到了。弟弟估计在前面等我们。”一名军官对两位老人提醒道。
他是徐受谦,徐先前的兄长,在山西军做军需官。
说起来,阎锡山和他们徐家是隔着一条河的隔壁村的老乡,又娶了徐家的媳妇,两家还有那么一点点微博的关系。
山西归顺中央后,晋军调整,不少部队还被送到东北战场“历练”,徐受谦的职位也受到波及。
原本他还想在本地稳住原来的职位,现在似乎多了选择。
怎么说呢,现在他们徐家地位有了很大提高,不再是为阎锡山打工的打工仔了——徐受谦有意到东北发展。
老人回过神来,他穿着一身长袍,长袍有些旧,但干净整洁。闻言站起来,抖了抖长袍,有点一丝不苟的意思。
“报纸说二子当将军了?”老太太又问道。
“正宗的大将军,打鬼子立功了,上面提拔当装甲师师长了。”徐受谦笑道。
母亲没什么文化,他尽量把话说得直白些。
“那就好,打鬼子好。”老太太满意地点头,又问,“装甲师是什么师?衣服上装铁甲的?”
徐受谦心里感慨,自己那个木讷的弟弟南下武汉后,仿佛人生走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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