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他个倾家荡产。
问题是,你穿得这么富丽奢华,跟个暴发户似的不可能是底层人民啊?桑荫眨巴着自己狭长的丹凤眼,第一次觉得一定是她出门儿没洗眼,连底层人上层人都特么的看不清了。
周一鸣也是见惯了这种阵仗,跟那位大波浪说我现在正处理一个案子,你可以到我律所去反映问题,之后我会派适合的律师跟进。
很明显,到律所就得走流程,走流程就得付钱。周一鸣也是精得跟兔子似的。
这时桑荫突然看到大波浪身边一个虚影冒了出来,这虚影看起来年轻,稚气,看着大波浪女人声嘶力竭说着什么,是大波浪的儿子?但是这孩子只是说,说了又哭,哭完又说,大波浪就是看不见也听不见,依旧拉着周大状的手哀哀哭诉。
桑荫说,“没用了,你儿子已经死了”。
“死了?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不能好好说话?”,大波浪愤怒地盯着桑荫,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大波浪嘴里不停骂骂咧咧,但是桑荫的话却令那个新亡的年轻人一愣,年轻人眨着一双大眼睛在桑荫几人面前扫来扫去。等到发现桑荫几人正对着他看,而他的母亲却依旧无法感知到他的时候,年青人紧抿嘴唇,离了自己妈妈往桑荫几人身边儿飘来。
这时走廊尽头手术室里的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一位戴着口罩的医师走了出来,面色沉重地问家属呢?孩子……我们已经尽力了。
大波浪又一次昏厥在地。
年轻人望着桑荫,替妈妈说了声对不起,便低头不语。
桑荫几人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寒气逼人,原来那个新亡的年轻人居然寸步不离跟着他们,跟着他们进电梯,跟着他们出电梯,哑巴玲撵了好几次都撵不走。后来哑巴玲跟那个魂灵说着什么,桑荫才发现原来哑巴玲会说鬼语。
桑荫问哑巴玲跟他怎么说?
哑巴玲说孩子叫汪锐,汪锐说刚才注意到他几个盯着他看,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能人异士,肯定是有点儿道行的人,想请桑荫他们去救他同学。
到底怎么回事儿?
桑荫把头转向那个年轻的灵魂。
年轻人看着桑荫,头一低,眼泪顺颊而淌。
原来年轻人名叫汪锐,是被父母强行送到泽连池网瘾阻断中心强制戒除网瘾的少年,十五岁。
“十五岁,你不是应该还在读书呢吗?”
“要是那样就没有今天啥事儿了”。
网瘾阻断中心,很明显是为了青少年戒除网瘾应运而生的一个类似学校性质的单位。
汪锐说他是刚升到高一时被送去的——也不能算是升到高一,反正就是初中毕业了,高中没考上,父母花了大钱给他弄到北京的一个户口,并报名了一所当地私立高中,但他就是不去上学,成天在家里上网打游戏,被爸妈强制送到北京的泽连池去戒网,因为学校承诺戒网成功之后可以随时去上高中,连高考都不耽误。
“为什么送到那里?我听说……这边儿市里不是也有戒网中心嘛?而且,戒网也对啊,那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没想到汪锐突然之间睁大了眼睛,脸上也因愤怒而变得扭曲。汪锐暴怒说那不是戒网中心,那就是个猎人集中营。
就是现在网上盛传的一个版本儿,狩猎者的现实演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