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举了举杯,对身着蓝衣的景勋恭敬说道。
景勋举杯同饮,而后赞道,“一路行来,军容整肃,可见校尉大人治军严明啊!”
“哈哈,”权深翰开怀一笑,“无他,军法严苛罢了,士卒莫敢不从。”
景勋微微眯眼,并不赞同。
军法严明,能带出好兵,但军法严苛,就过犹不及了。
如此一来,士卒在高压之下,虽会听令行事,但却未必能够凝聚军心。
察觉出景勋的态度,权深翰也不多说。
他知道,景勋向来爱兵如子,因而深受麾下的敬爱。
但他不需要,他只要麾下知道,不遵从,就得受罚,甚至得死!
于是权深翰转而说道,“事到如今,将军还神态悠然,这般心性,远超常人,末将佩服!”
景勋说道,“本将的心性并未有多厉害,不过是不以为意罢了。”
“能不以为意,视功名利禄如云烟,正是将军的过人之处!”权深翰再赞,“将军所为,天下无人敢于仿效!”
景勋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原本我也觉得,我之所为乃勇士也。可昨日听一人说了,方知过于自私。”
权深翰微微眯眼,他如此夸赞,乃别有目的,可没想到景勋竟会反省自己。
因而好奇,问道,“何人说了什么?”
“他说,任其职,尽其责……这句话说的很贴切呢。”景勋笑了笑,补充道,“一个很有趣的朋友,想不到他那淡然的外表下,竟有如此赤诚之心。”
想到昨日与秦易相见的场面,景勋颇为回味。
与同样优秀的人相处,就是愉快。
见景勋不肯多说,权深翰也不多问,正想接着闲谈,大帐帘子突然被掀开,一名士卒跑了进来。
看了景勋一眼,士卒跑到近前,对权深翰恭敬说道,“大人,巡抚传来文书。”
权深翰接过,打开一看,眉头顿时皱紧。
想到景勋在这,不能表露得过于明显,于是舒展了眉头,但他的脸上,依然可见一丝忧虑。
景勋见了,不由淡笑。
收起文书,示意麾下离去,权深翰暗暗疑惑,不知道景勋在笑什么。
明白对方所想,景勋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文书中所写的应该是钦差人选吧?”
“来者是穆王?”景勋接着说道,貌似询问,但语气却颇为肯定。
权深翰霍地眯眼,微微一惊,没想到景勋竟如此能猜会断,不愧是武举传胪!
“的确。”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惊讶之后,便是忧虑,穆王的威名,权深翰自然知晓,因而心中犹豫,是不是该灭口,杀掉所有知情的亲兵。
但若是只杀掉亲兵,却不动刘锣,似乎作用不大。
可若是杀了刘锣,千户突然死去,必然会引起钦差的注意。
此外,众多亲兵身死,也会暴露嫌疑。
想到这,权深翰刚舒展开的眉头,禁不住又皱起来。
抬头,见景勋面色平淡,无惊无惧,权深翰略微佩服,也有些羡慕。
对方实力不凡,因而有大靠山,会受到倾力保护,所以才能不惧,而自己的后台却……
想到这,权深翰愈发了解到权力的重要性。
过了这关之后,一定要努力往上走,绝不能再受人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