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侯爷,学生前来,是有要事相告。”
看到秦易的神色,定军侯禁不住皱起眉头,“你尽管说来。”
秦易沉声,缓缓说道,“两百年前,雨势连绵,一旬未停,璃江水漫,下游成汪野;百年前,春汛不止,璃江决堤,洪涝遍及四府,灾民无数……”
这两段话,都是史书上的记载。
当然,记载并不只有这么一点,还包括了后果。
两次璃江大决口,都险些伤及国本,两百年前那一次,导致瘟疫横生,饿殍满地,亡者十数万。
而百年前那一次,造就流民遍野,数以百万计,化作山匪,祸乱一方。
深受灾害影响的临瞻,耗费了举国之力,才将匪乱镇压下去,以至于国力大减。
大离见此机会,趁虚入侵,大军所向披靡,直扑瞻京。
危亡之际,不世出之人杰蔚政,以过人的胆气和谋略,率领众多敢死士卒,上演了可歌可泣的瞻京保卫战,一举奠定千古威名。
这两次决口,都带来如此惨重的祸害,所以秦易只是提起,就让定军侯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满脸忧虑。
这时候,他已经明白秦易要说什么了。
“你是想说,如此大雨,极可能导致璃江决口?”定军侯沉声问道。
秦易点了点头,“没错,若是出现如此局面,极可能会被心怀不轨者所利用。”
他甚至觉得,这一场春汛,就是赤心门所等待的。
这个,就是他们的后手!
而蛮族之乱,不过是想吸引临瞻的注意力,忽视璃江的水讯罢了。
说不定,大雨下了十几日,已成洪涝之势,只是受到了阻碍,消息无法传到瞻京,亦或是……有人隐瞒不报!
甚至是,哪怕璃江水位高涨,但未曾决口,可若是有人挖开堤坝……
想到这,秦易微微一颤,有些不寒而栗,不敢再去猜想。
只能寄希望于,局面还是好的,还能改善或挽救。
定军侯此时,已是满脸凝重,面沉如水,他沉吟片刻后,沉声说道,“你先回去,我入宫面圣,禀报此事!”
说罢,他对着门外喊道,“来人,给秦易准备车驾,送回太将院。”
送走秦易之后,定军侯换好官袍,匆匆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朝皇宫疾驰而去。
雨势滂沱,视野受到影响,本不该策马疾驰,但定军侯如此嘱咐,车夫哪敢不从,只能一边快速御马,一边高声呼喝,希望不要撞到哪个倒霉蛋。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前方的街角,传来同样急促的呼喝,不由诧异。
看方向,应该是去往皇宫,难道这时候,还有人跟老爷一样,事情急到需要大雨天出门?
注意避让之下,两辆马车没有相撞,而是并驾齐驱,一同朝着皇宫驶去,恍若箭矢般,破开重重雨幕,速度迅疾。
掀开帘子,定军侯往外看去,恰好看到旁边的马车上,帘子同样掀开,露出一张硬朗且肃穆的面容,以及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瞳。
武相?
定军侯顿时诧异,如此大雨,武相为何要冒雨前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