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攻!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如果一次不能打破,那就加大力量,再来一次!
吕云澄就像是一根弹簧,不断地弹起,又不断地被按下去,不断地被按下去,又不断地弹起,每一次按下弹起,劲力便会强盛一分。
至阳至刚的内功,配上刚猛霸道的招式,即便是传承千年的护寺阵法,也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若非心湖的须弥山掌着实不凡,罗汉阵早已被吕云澄一剑攻破。
少林请来的帮手当然不是乌合之众,手上功夫不好说,眼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他们发现了心湖等人的窘迫,想要援手,却又不敢。
一是怕吕云澄突出奇招,落得个百晓生的下场,二是自身所学和罗汉阵并不相通,贸然闯入反而会破坏阵法的完整性,露出更多的破绽。
“嗤!”
泪痕剑斩断了一根长棍,不等顺势斩杀,心湖的须弥山掌已经轰来。
按照心湖想法,吕云澄必然会催动大须弥神掌防御,可吕云澄却并未接招,而是闪身避开,一剑斩向左侧三步的武僧。
冲锋陷阵也是有技巧的,没头苍蝇一般乱闯乱撞是莽夫所为,真正的冲锋,应该如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
吕云澄就好似长板坡上七进七出的赵子龙,每一次冲锋都会卡在阵法的薄弱点,每一次运劲用力都会恰到好处。
既不多半分,也不少半分,既没有浪费,也不会因运劲不足而落入下风。
明明是如同磨盘一般,能够把敌人活活磨死的罗汉阵,在吕云澄这里却反了过来,磨人的是吕云澄,武僧们反倒成了被磨的。
这他么是什么怪物!
心宠不由得生出几分恐惧,即便有阵法包围,即便方丈心湖就在身边,即便是三十八个打一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事实上,若是吕云澄用小李飞刀,或是十步一杀,甚至以腰间的紫薇软剑偷袭,都能快速破阵。
但是此次目的是突破武道境界,偷袭杀人,实在是浪费了这大好时机。
冬日的残阳落在吕云澄身上,为吕云澄披上一层血红色的纱衣,剑身上的泪痕随着战斗越发妖异,吕云澄身上的煞气也完完全全的爆发出来。
众人只觉得回到了尸山血海的古战场,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年剑客,而是百战余生的大将军。
“朝进东门营,暮上河阳桥。
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平沙列万幕,部伍各见招。
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
悲笳数声动,壮士惨不骄。
借问大将谁,恐是霍嫖姚。”
吕云澄兴之所至,口诵杜甫的《后出塞》,“姚”字出口,身上的气势已然到了极致。
真气和血液好似沸腾了起来,蒸腾出的水汽凝成了白雾,显得飘渺而又神秘。
心湖觉得自己的对手并非吕云澄,而是天上的残阳。
残阳如血,剑气也如血。
“噗嗤!”
泪痕剑洞穿了一个武僧的咽喉。
罗汉阵,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