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个人和一只鬼。”言姽垂头道。
在两人说话间。
恶魂将善魂吞食后化为鬼力,抬头看向站在屋顶上的言姽和小白烛,强大了些的他便想吞食两人的魂体。
在走向屋顶时,恶魂看了眼挡在脚下的金宝肉身,嫌恶地踹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刚碰到金宝的身体,恶魂一惊就被肉身吸了进去。
言姽一时忘了她此时正和小白烛置气,疑惑地看着院子里的金宝,“这魂魄离体居然没死,还能将魂魄吸进去?”
要是真的这么简单魂魄就能归体,也就不会有人家去请阴阳大师。
“血玉手镯。”小白烛喃喃道,视线落在金宝青紫的手腕上。
“你想到了什么?这件事就是那血玉手镯有关?”
小白烛还没有回答,院子里的金宝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见他居然睡在院子里,就开始大哭吵着喊奶奶。
老妪听到动静,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见乖孙躺在院子里,连忙将他抱起来往屋子里进。
金宝虽是个孩子却不轻,有一般大人那么重,老妪身子骨也不好,抱着金宝只想将腰背压断,就这都没有将金宝放下。
“这样溺爱孩子,到底谁会占了好?”言姽无法理解老妪的心思,“他会记得我们吗?”
“等他再入地府时就会想起我们。”
“那睡吧。”言姽先跳下屋顶。
以往她都是抱着小白烛翻墙上瓦,这次跳下屋顶后没有等小白烛,连头都没回就进了次房。
小白烛手放在胸膛。
里面感到酸涩。
原本他是得到了言姽的偏爱,等言姽将这偏爱收回,他又觉得心里落空了一般。
次日醒来,金宝果然不记得他们了。
“奶奶,他们为什么在我家里?我不要他们在我家,你把他们赶出去,赶出去!”
“他们会偷我们家东西,还会偷我的鸡腿,你让他们出去!”
“好好好。”
“快点,不然奶奶你也出去,我也不要你住我家!”
“哎呦,两位年轻人你们赶紧走吧,老朽这乖孙生气了可不好哄。”
“老人家我的衣服还在你们家。”
“什么衣服?姑娘你来的时候不就穿得这一身?”
“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可别坑骗我这老人家。”
“老人家我里面还有不少的银两,你不能……”
“砰!”地一声,院门在言姽面前关上,差点碰着她鼻子。
两人的说话声邻里邻间都听到了。
言姽身上还是小白烛的衣服,遮不住手腕,也遮不住脚腕。这一副模样,看得村民指指点点。
之前背着竹篓给言姽做鬼脸的孩子也住在老妪家旁边。
他打开门探出脑袋招呼言姽过去,之前做鬼脸的小脸蛋根本不往言姽这边看。
元安在言姽和小白烛进门后,赶快将院门关上。
院子里庖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元安娘在庖房里根本不知道她儿子领了两个陌生人进到家里。
“这是我娘的衣服,姐姐你先换上。”元安抱来一叠衣服,依旧侧着脸不看言姽。
衣服是崭新的,上面连在一起的针线都还没有剪开。
言姽领了心意,将小白烛的衣服换下来。
见言姽这次不再穿他的衣服,甚至生疏到除了问起血玉手镯的事,两人就再没说过别的话。
湛蓝色的上衣,灰青色的下裙。
这衣服许是元安娘留着舍不得穿的新衣裳。
“你把衣服给我,不怕你娘发现了打你吗?”
言姽换好了衣服后,元安总算是正面看向她。
“我娘最好了,她才不会打我。”元安骄傲道,“金宝祖孙俩偷抢什么都做的,我家的老母鸡都被偷走了,她还死不认。你的东西就算不进她家门,也别想带出这枫林坡。”
“已经看清这祖孙俩了,心太过歹毒了。”虽是这样说着,言姽脸上倒是并不气愤。
元安见言姽这番气度,就想到当初老母鸡被偷时他的气恼,顿时觉得他的气度太多狭隘。
他的想法要是被言姽知道,言姽就笑了。
那金银都是冥币变的,衣裳沾了茶水脏了本就不想要了,若是她想留着的东西敢被人这样占为己有,她能那人家给掀了。
“你们快走吧,我娘一会儿就出来了。”元安看向庖房,生怕他娘出来。
言姽身上这一身衣服,可是他娘攒了好久铜钱才下狠心买布做的,两年都没舍得穿上身,就等着他成婚穿的。
言姽和小白烛磨磨蹭蹭,到最后被元安推着走,刚推到院门口,元安娘就端着饭菜出来。
正好和言姽打了个照面。
好在元安娘见多识广,才没有吓得将手里饭菜扔了。
毕竟这饭菜可不少铜钱,就算将她自己扔了,也不会将饭菜扔了。
“娘。”元安站直身子,一副心虚模样喊着。
元安娘还记得言姽和小白烛两人,昨日在枫林坡上他们遇到过。
“这位姐姐被金宝奶奶骗了衣裳和钱财,我,我就,就……”元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娘解释,却又不愿意骗他娘。
“那姑娘没吃饭吧,不如留下来用顿饭?”元安娘看到了言姽身上穿的衣服。
她心里有些酸,却也不愿意让元安进退两难。
“多谢大娘了。”
饭是稀米汤,菜是山野菜。
言姽不挑,将碗里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元安娘将碗筷收走,元安和言姽两人坐在石凳上。
言姽看得出元安心里不好受,但他不想在言姽面前表现出来。
“这个你留着,是我们买衣服的钱,还有这顿饭钱。”
言姽将一个荷包放到元安面前,“荷包放在我家小弟身上才没有被金宝奶奶骗去。”
“这我不能要。”元安连忙站起身子,仿佛桌子上的荷包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顿饭,一身不值钱的衣裳,姑娘不必这样。”
元安娘不知何时过来,将荷包塞回言姽怀里,“这里不安全,这些钱留着姑娘回家路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