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庆生乖,爷爷很快就回来了。”
雷电交加的夜晚,一位老者出了家门。
他是守村人。
只要村里有事,他就必须去帮。
这是他成为守村人那一刻便立下的诺言。
-
西桥村。
一个靠山吃水的村子,村子不大,只有百十户人家。
村后是林子,村前有条河,在村子的西边有个通向镇子的石桥,这才得名西桥村。
言姽和小白烛出现在桥上,两位都身着无常袍。即使有人站在桥上,也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言姽一出现在西桥村,正想和往常一样拿出阴阳册核对过后就去捉鬼。
刚站在桥上人就愣了。
“这儿像是刚死过人的地方?”言姽环顾四周,“我咋觉得这村子就没人住呢?”
荒凉一片,明明他们所站的桥是西桥村唯一通向外面的通道,但此时别说桥上了,就连桥下都没见着半个人影。
他们之所以来到西桥村,是这个村子在短时日内死了不少人。
与其让众多普通鬼差来,倒不如他们黑白无常两个直接将所有该丧命的鬼魂都捉走。
言姽也就是嘴上说说,实际上这个村子有一处鬼气最重的地方。
抬头看去,在西桥村的最北面升起一团黑雾般的浓郁鬼气。
鬼气将整个西桥村笼罩着,令这个村子死气沉沉。
言姽牵着小白烛的手往村子里飘去。
连接桥的村子外围有一圈三尺宽的河岸,河岸上围了一圈拒马,与寻常十尺长的拒马不同。
西桥村的拒马用木棍和荆棘围成,且中间没有断裂处,是将整个村子包围在其中。
在从西桥村外围进入到村子里后,言姽飘动的身子顿了下。
在外面看不到的村民,在村子里也看不到,整个西桥村真的如一个空村一样。
在进入到村子里后,鬼气扑面而来,让她无法从这浓浓鬼气中嗅到一丝人气。
村子各处还冒着火灰,掉在地上的锅碗瓢盘也无人捡起。
这像是有人又像是没人的村子,让两人心里都升起不祥的预感。
沿着西桥村主路往里去,拐弯,最后来到村子的最北边。
村子的最北边像是一片空地,言姽和小白烛两人越飘越觉得视野开阔。
等他们来到这片空地时,言姽猛地捏紧小白烛的手。
面前看到的景象让她感到窒息。
空地许是村里人纳凉的地方,有石磨架子,有下棋的土块。
而现在,整个空地上躺满了人,不知是死是活。
石磨架子上同样堆了两三个人,下棋的土块上亦是,他们身下压着简易的石头棋子却没有反应。
在人堆中,有已经腐烂生蛆的尸体,还有面色发青的刚死的人,更是还有着流泪的妇人、哭喊的孩童。
活人趴在死人身上哀痛。
也许西桥村死的人没多少,但面前活人死人堆到一起的场景,宛如一片人间炼狱。
言姽皱眉,“这难道不会有瘟疫吗?”
成群尸体堆在一起,如今已经是春末,天已经燥热起来。
春风吹得多,将死人的头发吹到活人脸上。
祭拜烧掉的香灰刮得漫天飞舞,从活人身上飘到死人身上,再从死人身上飘到活人身上。
家鸡趁活人不注意,架着翅膀跳到已经腐烂的尸体上,尖嘴啄着尸体,不知是在啄蛆虫,还是在啄腐烂的血肉。
言姽抬头看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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